这些人身上的气息阴冷死寂,根本不像活人,反倒像是死了很久,被什么邪术操控的傀儡。
其中,最靠近青铜鼎的一个身影,跟其他守卫不太一样。
那是个佝偻的老头,也穿着墨绿长袍,但没戴面具,露出一张布满褶子、像干树皮一样的脸。
他手里拄着一根黑色的拐杖,拐杖上盘着一条活蛇,那蛇通体漆黑,蛇眼闪着幽绿的光,正嘶嘶地吐着信子。
这老头身上散发出的阴森气息,比之前遇到的黑判官还要浓烈几倍,带着让人恶心的腐朽和邪恶。
张俊和林雪刚从花丛里冒头,那佝偻老头猛地抬起头,那对浑浊得像烂泥坑的眼眶,准确地锁定了两人藏身的位置。
“嘿……嘿嘿嘿……”他喉咙里发出沙哑刺耳的怪笑,像是有砂纸在骨头上摩擦,“等了这么久,总算来了两个活蹦乱跳的小虫子……正好,给老夫这药圃,添点新鲜的肥料。”
话音没落,他手里那根缠着蛇的拐杖,往地上轻轻一顿。
“咚!”
一声闷响,像是直接敲在人的心脏上。
祭坛四周那七八个墨绿袍服的傀儡守卫,空洞的眼眶里骤然亮起一点血红的光。
他们像是被启动的机器,动作僵硬,速度却快得离谱,悄无声息地,从不同方向,朝着张俊和林雪藏身的花丛猛冲过来!
没有喊杀,只有衣袍破开空气的锐响,还有那死寂中透出的冰冷杀意!
“被发现了!”张俊低喝。
“闯!”林雪眼中寒光乍现。
再藏下去没意义了,事到如今,只能硬闯!
两人的目标,直指祭坛上的青铜鼎,还有那可能就藏在附近的“百草经”残篇!
张俊第一个冲出花丛,全身金光暴涨,像一尊发怒的金刚,迎面撞向扑来的两个傀儡守卫!
“砰!”
张俊的拳头带着滚烫的纯阳气劲,结结实实轰在一个傀儡守卫的胸膛。
这力道,砸块石头都能砸出坑来。
可那傀儡守卫只是身子晃了晃,墨绿色的长袍深深凹陷下去一块,却没有半点皮开肉绽的样子。
更别提什么吃痛的反应了,那张面具下的脸,怕是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它那僵硬的像是拼凑起来的手臂,带着呜呜的风声,反手就朝张俊脸上抓来。
指甲又尖又长,黑得发亮,一看就抹了见血封喉的猛毒。
张俊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滑溜地向旁边闪开,险险避过了这阴狠的一爪。
心里暗骂,这些玩意儿动作看着别扭,力气大得吓人,速度还不慢,关键是打不疼、不怕死,真他娘的难缠!
另一个傀儡守卫已经从侧面扑到,简简单单一个直拳,却带着一股子泰山压顶般的沉重感。
张俊沉下腰,稳住马步,医门体术的身法自然使出,巧妙地避开拳头的正面,同时手肘如刀,猛地切向对方的手臂关节。
“咔!”
一声不算响亮,但足够清晰的骨头错位声。
傀儡守卫的整条胳膊顿时软塌塌地垂了下去,可它就像没事人一样,另一只手照样带着风声攻了过来,好像那条胳膊不是它自己的一样。
纯阳气劲确实管用,每次打中,傀儡身上都会腾起一小股黑烟,动作也会慢上半拍。
但架不住它们数量多啊,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往前冲,张俊被围在中间,也觉得胳膊腿儿开始发沉了。
另一边,林雪也没闲着。
她身形轻盈的像片叶子,在几个傀儡的围攻下游刃有余。
手指翻飞间,一根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悄无声息地射出。
这些针精准地钉入傀儡活动的关节缝隙,还有一些看着像是能量流动的古怪节点。
虽然弄不死这些铁疙瘩,但足以让它们的动作变得磕磕绊绊,迟钝不少。
同时,她素手一扬,五颜六色的药粉就跟天女散花似的撒了出去。
有的粉末闻着就冲鼻子,呛得傀儡动作明显变慢,像是喝醉了酒。
有的粉末则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沾到傀儡的袍子上就“滋滋”作响,冒出难闻的青烟,连袍子下的皮肉都隐约可见焦黑。
林雪把一身精湛的医术,此刻全用在了怎么让这些鬼东西“不舒服”上,极大地缓解了张俊那边的压力。
祭坛旁边,那个佝偻老头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动手。
他就那么阴森森地站着,干瘪的嘴唇快速地蠕动,发出一种含混不清,像是蚊子哼哼的低沉咒语。
他手里那根缠着黑蛇的拐杖,杖尾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地敲打着脚下的祭坛石板。
随着他念咒和敲击的频率加快,祭坛正中间那尊锈迹斑斑的青铜鼎,嗡鸣声也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
嗡——嗡——嗡——
鼎身上那些古老的锈迹,像是活了过来,渐渐透出一层粘稠的墨绿色光华。
整个禁药圃里弥漫的墨绿色毒瘴,就像找到了家,疯狂地朝着青铜鼎涌去。
然后,又通过某种看不见的联系,源源不断地灌进那些傀儡守卫的身体里。
得了这毒瘴的“滋补”,傀儡守卫们空洞的眼眶里,那点血红色的光芒骤然大盛。
它们身上的阴冷气息更重了,力量和防御似乎又强了一截,连原本有些僵硬的动作都变得流畅了不少,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凶悍!
张俊和林雪脖子上挂着的“隐息玉符”,在这浓得化不开的毒瘴和青铜鼎的诡异力量双重压迫下,终于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轻响,玉符表面裂开了一道细纹,彻底失去了作用。
反倒是两人贴身带着的阴阳玉佩,此刻光芒越来越亮。
张俊手心的阳玉散发着如同小太阳般的灼热金光。
林雪怀里的阴玉则透出深邃冰冷的幽蓝光芒。
一金一蓝两股力量自发地流转起来,在两人身周形成一个若有若无、缓缓旋转的太极图案力场,勉强将那些试图钻进他们身体的毒瘴隔绝在外。
同时,这微型的阴阳力场,似乎与那青铜鼎散发出的墨绿色邪光,形成了某种无形的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