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所有人都有可能说谎,但是万幸,柳允清和任长生立场一致,她没有理由隐瞒事情。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任长生很高兴:“哦,那不就能够说明,这把钥匙的确被带到A别墅了吗?那我们b别墅的人作案的嫌疑就降低了。”
“这姑且也算是缩小范围了吧?”
哪知道,徐一叶却打断了她的话,脸色难看起来:“不是的,不是的!这样就反过来了!”
杜悦愣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地倒吸一口气:“你说的没错,如果管理局打来电话的时候钥匙还在柳管理官身上,那么可能性就反过来了!”
“如果说凶手真的在我们之中,那么凶手就不会在A别墅,而是你们b别墅!”
任长生有点茫然地歪歪头,看向现场似乎最靠谱的阮清,试图寻找出一个答案。
阮清思考片刻,微微吸了一口气,似乎也明白过来了:“是洗澡的时间!”
“以管理局那通电话为分界线,在那通电话前面,我们A别墅几个人都已经洗完澡了,只有柳管理官本人是在接了电话之后洗的澡,再往后我们都是待在一起的,彼此都能相互佐证,所以根本不存在作案的可能。”
“也就是,如果犯人真的在我们之中,只有可能是管理局打来电话之后去洗澡的b别墅的人!”
她忽然沉默了,似乎意识到了某个现实。
郑鹤飞却笑了起来:“阮清前辈,不用继续偏袒她了,话都已经到了嘴边,这时候停住改变不了任何事情——b别墅洗澡是两两分组的,我们三个人知道彼此都没有离开过卧室,徐一叶前辈和贾晓云前辈也可以相互证明。唯二没有证明的,就是罗涵宇导演和那位孟思凡前辈,其中罗涵宇导演好歹早上跟我们一起行动。”
“某个人可是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莫名其妙脱离队伍的啊。”
徐一叶拍了拍郑鹤飞的肩膀:“知道问题就可以了,其他的话暂时不要说。”
郑鹤飞哼了一声,坐到另一个位置上面去了:“你们就偏袒她呗,反正我可不觉得其他人有什么嫌疑,而且其他人落单或者没有证明,多少还是因为不可抗力因素或者自然的安排。她第一次非说自己受了惊吓,要留在别墅,我们回去都已经洗好澡了,这一次又把我关在外面,不允许我去她的房间洗澡。”
“要说她没有古怪,我是不相信的。”
阮清叹了一口气,在郑鹤飞肩上拍了拍:“鹤飞,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我们身处孤岛,孤立无援。如果真的存在另一个我们不知道的真正的凶手,此刻我们把矛头对准自己人,反而容易给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真凶可乘之机。”
“所以,没有笃定的证据,我们不能怀疑彼此,信任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力量。”
郑鹤飞撇撇嘴,抬起眼看了阮清一眼:“知道啦……我静观其变还不行嘛?”
任长生脑壳有些过载,此刻只后悔当时怎么是自己上岛,而不是葛淼那个解密小天才:“真是专业不对口了,那小孩读那么多侦探推理小说,这种剧情不应该安排给她吗?”
她抱怨了几句,站起身:“那个啥,我们要不然去孟思凡卧室看看呗。”
见众人有点诧异地望着她,任长生只能耸耸肩。她这人干什么都挺莽的,脾气也是非常直接——既然孟思凡此刻已经引起怀疑,而且她所作所为确实也挺可疑的,那么就到她房间里搜索一番呗,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呢。
“就搬运尸体也好,勒死甄白玉也好,那身上多少会留下点痕迹对吧?不管是血衣还是凶器,她如果真的跟案件有关,房间里应该有不少证据才是。既然眼下大家怀疑她,而且怀疑得也有点道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她房间找找呢?”
郑鹤飞倒是忽然眼睛亮了起来:“对啊!下午她为什么一定要我离开,是不是房间里藏着什么东西,只要进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任长生大概把现场所有人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几人要不然是默然点头,要不然直接小声附和。
阮清有点无奈地看看几人,叹一口气:“那我们一起去b别墅吧?正好我也跟思凡聊一聊,她早上不是说看到鬼影了吗?或许她是在无意中看到那个真正的凶手了呢。”
这时候,徐一叶从旁边走过来,手里还攥着一把钥匙,正是铁门对应的那一把:“阮清姐,我刚刚在器材边上捡到了这个,现在怎么办?”
阮清接过钥匙,试了试之后点点头:“的确是门口铁链的钥匙——看起来犯人是把钥匙用完之后就随手丢在这里了。”
郑鹤飞忙着回去找孟思凡,对钥匙的事情已经不大在意了:“反正眼下甄白玉的尸体也没什么宝贵的,丢了就丢了,我们就照旧拍个照锁一下演播厅呗。”
——大概人类对死亡是真的会感受到麻木的,上午几个女孩还是从没有见过杀人案的可怜小姑娘,下午再看到第二名死者的时候已经不同程度地麻木了。
阮清把大门锁了之后,将钥匙递给任长生:“这次,放在你这里保管吧?可以吗,任长生?”
任长生有点不明所以地接过钥匙:“为什么是我?”
对此,阮清倒是有些含糊其辞:“你是金丹期修士,这里除了我,修为最高的就是你。这个钥匙还是放在厉害的人手里好一些。”
——那放在你手里不行吗?
任长生没有问出来,只是默默收好了钥匙,反正这也不是坏事——这把钥匙捏在她手里总比在别人手里更加让人放心。
就在几人赶到b别墅的时候,开门却只看到魏顺和罗涵宇坐在客厅里面。郑鹤飞左右看了一圈:“孟思凡呢?她还在楼上睡觉呢?”
魏顺抬起眼,却露出有些为难又尴尬的神色:“思凡姐,她、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