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
魔狼之牙？
亨特拉尔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猎人，当然很快就发现李阅牙齿的一样，此刻再看见地下河畔那摊散开的骨头、触手和影子，忽然觉得可怕了。
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旅者或者骑士能达到的战斗力。
的确有很多道路的勇者尝试过使用魔狼之牙，但除了把这种材料作为武器配件安装以外，哪会有人镶嵌到自己的嘴里？
不怕睡着觉不小心咬到舌头，流血而亡吗？
而在战斗中，亨特拉尔发现更难受的是，无论自己想做什么动作，仿佛都会被这个影子恶魔提前预判，进而抵挡……
它甚至都不需要思考！
想逃时被缝影钉住脚后跟，抬指反击时直接被对方避开要害，或者用屁股接住……
亨特拉尔觉得……自己正活在这个影子恶魔的阴影之中，
见鬼……我的地图呢……
那是我航海家路线的总结，哪怕逃回陋山重来一次，也不会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
亨特拉尔无比懊恼，更疑惑自己是在哪里丢失了地图，甚至连想要传送逃离都做不到。
整个土层都成为恶魔的巢穴，它完全分裂开身体，用触手、骨头与线连接土壤和地下河，攻击来自四面八方，整个包围住自己。
像一只恶魔的胃袋。
亨特拉尔只能寄希望于伤害加深，比一比是自己先“流血”而死，还是先把影子恶魔或者亨唐吉坷德本体打到畸变。
这本来是猎人非常擅长的消耗战，但不知道为什么，亨特拉尔十分没有信心、
与此同时，李阅和影影也一样疑惑为什么与亨特拉尔战斗时如鱼得水，非常自在。
“天克，懂不懂？就是天生克制。”李阅开始与影影对话，增加亨特拉尔的心理压力。
“他有伤害加深，但是我们是医生，对不对？”李阅持续为影子恶魔和自身的各种材料施加自愈，堪堪与猎人各种箭矢造成的伤害达成某种平衡。
“很酷……”影影话不多，专心限制着亨特拉尔的动作，时不时摆摆他的脖颈，一直想把他的脑袋掰到屁股附近。
“这猎人……我好像杀过。”李阅倒是没有撒谎。
主要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预判范围以内，就好像所有肉搏战的经历，都是从他身上学过来的一样。
甚至环境都差不多。
“还不止一次。”这种经验甚至已经成为本能。
“所以你们认识？”影影的字迹透露着无限单纯。
“可能吧，但不像对你那样，我对他没什么好感，反而觉得他有些可恨……”李阅仔细品味对亨特拉尔的感受，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前身非常仇视这个猎人。
“你也失去了记忆？”亨特拉尔敏锐把握到他们对话中的一些细节。
此时此刻，他已经浑身染血，草药救不了一点，纯靠体质硬撑。
各种陷阱和各种线甚至都辨别不出恶魔的本体所在，收集来的圣灰材料已经不足以再制作更多圣光箭，没地图，没传送，逃不掉。
见两只恶魔甚至有闲暇讨论……亨特拉尔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本来是想轻轻松松在地下狩猎一下，没想到自己快要搭进去了。
一个8阶猎人被恶魔猎杀……这种事放在整个凯欧斯大陆也很少见。
反正作为一个猎人和探险家双道路的天才勇者，亨特拉尔是没听过这种事。
“你也一样？”李阅真的有点累了。
为什么穿越之后，遇见过的人大部分都非常茫然？
伽马是这样，杰西是这样，索亚也是这样……
难怪大家都想沾上点信源，找点东西相信。
到底忘了什么？
还是说这个世界上正有某种高位力量，让人类和恶魔都在不断遗忘？
李阅已经思考到是否有古神作祟了。
“我和你一样，失去了一段记忆……”亨特拉尔开始思考措辞，寻找让恶魔手下留情的方法。
但他并不擅长这种谈判。
从前在掌控陋山的时候，亨特拉尔很少做类似的事情，都是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对方身上。
如此低声下气还是头一回。
至少是他记忆里的头一回。
“没事，不用担心，至少我记得怎么杀掉你。”李阅继续给亨特拉尔施压，也已经从上到下几乎咬遍亨特拉尔的全身。
血流如注，亨特拉尔像一个行走的喷泉。
越与李阅战斗，亨特拉尔越觉得自己毫无胜机——草药的存量已经见底，影子恶魔在自愈下已经重新获得力量，更加频繁地掰动自己的脖颈。
亨特拉尔已经体验过许多次窒息和差点晕眩。
“我们可以合作……”亨特拉尔艰难地说出“合作”这个词，“我是猎人，可以帮你寻找你要找的东西……”
“猎人？猎人的确挺珍稀的……”李阅最近不止一次听到清道夫和杰西说过这件事。
猎人和占卜师一样，都在“那次战争”中损失惨重。
“可惜我不需要猎人。”李阅断掉亨特拉尔的念想——自己只需要点亮地图上的锚点，并没有一定要狩猎的目标。
就连伽马都不是李阅的目标。
只要他不找上门来，李阅对《伽马史诗》真没什么兴趣。
“我不仅仅是猎人，还走过探险家道路……”虽然有被伤害，但亨特拉尔也意识到李阅似乎是对合作持开放的态度，于是进一步附加自己的价值。
李阅当然开放。
毕竟只有一人的话，只能强闯像镇大厅、教会这种凶险之地，不久后还要进矿场和兵工厂，有帮手肯定比没帮手强。
尤其是圣矿镇最近防范森严，还有像辛德拉米圣灰这种高端货，很难潜入。
如果亨特拉尔有助于解决这种问题的话，那也许有留他一命的价值。
“探险家？有什么特别？”李阅用嘴巴撕扯着亨特拉尔的身体，没尝出太多不一样。
“探险家可以帮助我绘制地图，标注宝藏、危机与机遇，加上猎人的‘追踪’的话，甚至可以实时看到地图上的一切……”亨特拉尔又连续被影影掰了两记狠的，快要撑不住了。
短时间内，亨特拉尔只能快速说出探险家道路的核心优势，至于像是大海导航和领袖这种暂时用不太到的能力，也没必要费心去提。
保命要紧。
“你不是想要开创‘旅者’的道路吗？探险家会对你很有帮助……”亨特拉尔收集过李阅自红油镇后所有的情报，知道他曾经自称过“旅者”。
不管真的假的，亨特拉尔把能说的全说出来，赌一场活命。
而李阅听到“地图”，忽然觉得前身也可能是个探险家？
不然脑袋里的这张地图哪来的？
李阅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而亨特拉尔感受不到这种趣味，因为再掰两下就要被影影掰死了。
“合作吗？杀了我没有任何好处……”亨特拉尔哀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