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不尿床。”
软糯糯的小声音从江凛的身后响了起来，江凛一回头，就看到刚从床上爬下来，头发还乱糟糟的龙团团。
小家伙没睡醒，看着有点小迷糊，小肉手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说：“黄毛叔叔尿床，团团不尿哦。”
“噗！”
黄毛被呛得连连咳嗽：“我五岁的时候尿床，现在早就不尿了好吧！等等，江哥，你给她穿的什么破玩意？早说她没衣服穿，我给她带一件过来啊，瞧她这一身，啧。”
“忘了，”江凛瞥了龙团团一眼，淡淡道，“反正就要把她送走了，不给她买。”
黄毛咂咂嘴：“小崽子，你惹到我江哥了？”
江凛冷哼一声。
何止是惹到他，差点没磨死他！
“木有！”
龙团团急了，光着小脚丫就朝江凛跑，一把抱住了江凛的大长腿，仰着小脸儿，紧张兮兮地说：“爸爸在骗黄毛叔叔，爸爸没想送走团团，对不对？”
江凛嘴唇动了动，心先软了两分：“……等亲子鉴定出来，你不想走也得走了。”
龙团团才不信！
警察姨姨都跟她说了，只要做了亲子鉴定，证明自己是爸爸的崽崽，爸爸就不能丢掉自己了！
“爸爸骗团团，”龙团团哼了一声，抬起小下巴，小表情自信极了，“但团团聪明，爸爸也骗不了团团！”
“哈哈！”
黄毛笑得直不起腰，指着龙团团说：“就你？就你？认错爹的选手！”
龙团团生气了，叉着小胖腰，气鼓鼓地说：“团团聪明！黄毛叔叔嫉妒！”
黄毛：“……”
“我嫉妒你？哈！说梦话呢吧，”他哼哼笑，“你说你聪明，我可不信，人家聪明的小孩儿都是认字的，你识字吗？”
识、识字？
龙团团呆呆地站在原地，黑溜溜的葡萄眼里满是知识还没侵染过的清澈和单纯。
“哈哈哈！不识字吧！”黄毛笑得更欢了，“不识字还敢说自己聪明？别人家的小孩儿三岁都能双语对话了，你连字都不识一个，啧啧。”
龙团团的小脸儿都白了下来。
原来真相竟如此的残酷，原来团团并不聪明，原来团团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小笨龙……
不！
龙命由龙不由天！
“团团要识字！团团要变聪明！”龙团团板着小脸儿，严肃出声，“爸爸，你可以教一教团团吗？”
江凛：“……”
他眯了眯黑眸，一字一顿地开口：“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懂？”
黄毛挠挠头：“嘿嘿，江哥，我来教她，保准把她教得像我一样聪明。来，小崽子，叔叔教你识字。”
说着，他从零食口袋里掏出了一袋小面包：“喏，看看它是什么？”
“咕噜～”
龙团团吞了吞口水，眼睛亮亮地说：“这系好吃哒！”
黄毛：“……”
“这是字！汉字！你咋就知道吃呢！”
龙团团傻眼了，这是字？她踮起小脚儿，眼巴巴地往上看，别说，还真在装着小面包的包装袋上看到了一排蝌蚪文，啊，原来这就是字啊！
“看好了，这个字读盼，这个字读面，这个字读包，”黄毛哼哼道，“记住了吧？”
“……真当她过目不忘呢？”
江凛无语：“你看着她吃点东西就行了。”
“团团记住了！”龙团团重重点头，小表情认真极了，“黄毛叔叔，团团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识字！”
“嘚，还挺贪心，”黄毛啧了声，“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教教你？”
“嗯！”
江凛瞥了这两个家伙一眼，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刚要说话，一旁的手机就响了，他揉了揉眉心：“喂？是我。”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江凛看了龙团团一眼，猛地站起身，快速道：“收拾收拾，她爸来接她了！”
“啊？”黄毛愣了一下，“找到她亲爸了？”
龙团团也仰起了小脸儿。
江凛别开视线，没去看龙团团懵懵的小表情，对着电话那头问道：“她家长找来了对吧？让他先等一等，我们马上过去，嗯？什么结果出来——放屁，你放屁。”
“江哥，咋了？”
江凛一张脸冷得都能结冰，直接挂掉电话，冷冷道：“诈骗电话。”
“啊？”
“艹，”江凛越想越气，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傻逼骗子给我打电话说小崽子是我生的，我是傻逼才会信！”
“不、不对啊江哥，”黄毛挠挠脑袋，“骗子怎么知道你把小崽子带回家了？”
江凛愣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咬牙切齿地开口：“官商勾结。”
一定是警察泄露出去的！
这些混蛋！
黄毛看了看他江哥，又看了看江哥手里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江哥，要不我看看？”
江凛将手机丢给他，不耐道：“自己看。”
“……江、江哥，骗子可以用110打电话吗？”黄毛傻眼了，“这来电号码显示的好像是110啊。”
江凛愣了一下，大步上前，一把把黄毛手里的手机夺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脑袋乱成一团。
“滴答！”
有人加了江凛的微信好友。
江凛连忙点进微信，看到对方头像的瞬间，他的表情都凝固了一下。
“江哥，这好像……不是骗子，”黄毛张了张嘴，试探着说，“要不你加一下他微信，看看他想说啥？”
江凛心乱如麻，一时也没了主意，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把对方加上了，打字道：【跟兄弟说实话，你是不是骗子？承认给你发十万。】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直接甩过来一张截图。
江凛的手心都在冒汗，纠结了足足一分钟，才颤抖着手点开截图。
“靠！亲子鉴定！”
黄毛尖叫一声：“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江凛脑袋嗡了一声，手一抖，手机“哐当”地摔到了地上，震得江凛一个激灵，连忙回神，迅速捡起手机，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亲子鉴定结果，恨不能将它盯出个花儿来。
“卧槽卧槽！”黄毛震惊道，“江哥！这小崽子竟然是你亲生的！这怎么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