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水冲沙的工程在开封继续进行,开封大灾被处理完毕,黄河水位下降,朝廷百官对这名内阁首辅傅瀚的评价很高。
尽管国策是蔚王提出来的,但傅阁老负责具体制定计划和实施,现在工程获得巨大成效,百官都看在眼里,又怎能不赞扬傅阁老。
文官们对傅阁老给予很高的评价,这份荣耀很快就通过文官口中传到河南百姓耳中,河南百姓对傅瀚更是感恩戴德。
傅瀚在内阁的地位也因为这项工程的实施,获得了极大的提高,拥戴傅阁老的文臣多如过江之鲫。
而傅瀚也开始了属于自己的人事调整,明里暗里提拔了许多曾是自己的学生进入中枢。
这名才成为内阁首辅不到一年的阁老,此刻才算彻底在内阁站稳了脚跟。
……
朱厚炜坐在风雪亭内,看着潜龙卫传来河南的种种情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傅瀚人在内阁,却在河南获取如此大的名望,朝廷更是对傅瀚夸赞有加。
如果黄河决堤是傅瀚做的呢?一切是不是就能解释的通了?
朱厚炜带着深深的怀疑,可也仅仅只是怀疑,因为他找不到任何证据去证明这些事是内阁首辅做的。
如果真是傅瀚做的这一切,就连朱厚炜都不得不佩服这名新首辅手段之厉害了!
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兵法被他玩到了极致。
等等!
福伯!
朱厚炜眯着眼,立刻叫来阿奴,询问道:“镖局那边查的怎么样?”
阿奴摇摇头:“有些古怪,镖局的镖师说他们派出去的有女镖师,不过第二天就发生了仇杀,镖局内的人被杀完了。”
朱厚炜急忙道:“你再去一趟青州,我给你王令,你去让青州地方官府配合你剿匪,当初负责抢劫福伯的劫匪,你务必要找到他们,要活的!”
“还有,让秀宜通知顺天府,查查福威镖局被屠的事。”
“喏!”
朱厚炜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的脉络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已经笃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傅阁老。
可没证据,凭猜想不行,一名内阁首辅的分量实在太重,现在傅瀚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绝不是朱厚炜甚至朝廷能随随便便给拿下的。
除非证据确凿。
就在朱厚炜闭目凝思的时候,阿绫盈盈而来,对朱厚炜道:“王爷,太子爷召你入宫。”
朱厚炜噢了一声,道:“知道了。”
……
等朱厚炜抵达紫禁城的时候,已是正午。
天空洋洋洒洒的飘着雪花,格外寒冷。
大哥这家伙不在乾清宫办公,跑去东宫泡澡去了。
朱厚炜无奈,只能去东宫。
浴池上空烟雾缭绕,朱厚炜推门而入,里面也是氤氲白烟。
弘治皇帝和朱厚照坐在浴池内舒服的泡着澡。
“弟,快来泡澡。”
朱厚照招招手,朱厚炜脱下衣衫,一如小时候一样下了水池,滚烫的热水烫在皮肤上,他竟觉得无比舒爽,若是小时候,他肯定会烫的龇牙咧嘴。
看来年纪的增长,果然能改变很多东西,比如朱厚炜小时候不怎么喜欢吃葱花,但现在却特别喜欢。
小时候不喜欢吃芫荽,现在也是十分钟爱。
“大哥,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召我?”
朱厚炜舒服的躺在大哥身边,爷仨并肩坐在水池内,一人头上一块毛巾,才进来不过片刻,额头上已经冒出热汗。
“父皇召你的。”
朱厚照耸耸肩:“和我没关系。”
弘治皇帝沉声开口道:“安南那边派使臣出使大明,记得你们小时候还见过面。”
“你负责带着礼部接待对方。”
朱厚炜噢了一声,道:“行,我知道了。”
“开封的事暂时不要想了,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弘治皇帝又开口询问,“不是朕要啰嗦你,是你娘一直在朕耳边询问。”
朱厚炜倒是无所谓,他道:“都凭父皇母后做主吧。”
“明年正月初六,钦天监算的吉日。”
朱厚炜:“……”
“不是,爹,你和娘都商量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弘治皇帝道:“这不是尊重一下你的意见吗。”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弘治皇帝道:“那也没用。”
朱厚照哈哈大笑,一双手不老实的在水中拽了拽朱厚炜的雀儿,道:“弟……”
“……”
朱厚炜惊愕的道:“朱厚照!你作甚?”
“耍一耍,咋?你刚出生没多久,大哥就这么玩的。”
朱厚照你大爷的,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事了。
你还是人吗!
“嘿嘿,弟,长大了,要成婚了,不要一直拖。”
“我没拖。”朱厚炜反驳。
“那你刚才还说你不同意。”朱厚照道。
“大哥,我那就随口一说。”
朱厚照叹口气,对朱厚炜道:“王越不行了。”
“啊?”
“活的够久了,八十多岁了,再活下去我都自卑了。”
朱厚炜:“……大哥,你正经点。”
“长宁伯这两日也病了。”
“周爷爷?”
朱厚照点头:“是啊,也七十多了。”
气氛有些沉重,好在弘治皇帝转移话题道:“朱厚照你啥时候让朕抱孙子。”
朱厚照:“父皇你聊天就聊天,何必扫兴?”
“这是扫兴的事吗?”
朱厚照道:“那如果生不出来孩子咋整?”
“呸!”弘治皇帝厉声道,“少他娘的胡扯!”
“那都生出女孩子又咋整?”
“呸!”弘治皇帝重重开口。
朱厚照笑道:“算了,不管生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等我登基退位后,皇位都给我弟,他还没做过皇帝呢,我要让他试试。”
“你!你胡闹!”
弘治皇帝气的嘴巴都歪了。
朱厚照看着弘治皇帝,问道:“父皇,你不同意吗?你天天利用弟给你治理国家,国家能发展成这样,大半的功劳都是他的。”
“内阁六部算个屁啊,国家的哪次发展不是弟在推动的?”
“弟给你国家治理好了,然后什么权力官职都没弄到,朝廷那些人谁拿弟弟当回事?”
“我都感到寒心了!”
弘治皇帝被噎的无话可说,咬牙冷笑道:“你说的有道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