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的百姓瑟瑟发抖的躲在家中,根本就不敢出来,整条街道上都是肃杀之气,整齐的兵马从四面涌了出来,齐齐的杀向了王城脚下。
王城的大门紧紧关着,霍承弼骑在马上,抬起头一脸垂涎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燕清扬:“清扬,舅舅的好外甥,你手下的人,兵马都已经倒戈在了舅舅脚下,不要再抵抗了,抵抗也不过是延缓失败而已,若是你缴枪投降,舅舅可以饶你一条命不死。”
燕清扬站在城墙上,瞧着下面的人,冷哼一声:“舅舅?你算哪门子的舅舅?!也敢自称孤的舅舅?给你殊荣,不过是看在你能哄孤母后开心罢了,不过是个摆件,你好大的脸啊。”
摆件?!
霍承弼面皮狠狠一抖,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之色,他咬了咬腮帮子,阴鸷的瞧着燕清扬,半响,他倏地一笑:“清扬,你现在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现在满城都是舅舅的人,让舅舅亲手杀了你,还真是不忍心啊。”
“说那么多干什么?”燕清扬都懒得听霍承弼墨迹了,“你不就是想说,孤的文武百官全成了你的支持者,你想说,孤是孤军奋战吗?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谁告诉你,孤是一个人?你要不要再往后面看看呢?!”
霍承弼闻言,一愣,他立刻吩咐手下,去后方查探。
这一查不要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后方出现了一支队伍,黑压压的根本就看不见头,与霍承弼双面夹击,不过是瓮中捉鳖罢了。
霍承弼不敢相信,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肯定会赢得最后的胜利,据他收到的信息,燕清扬手底下大军在外,护城兵也不过区区几千人,如何能与他的大军相抗衡?!
可这身后的,不就是在前线上与大晋打的难舍难分的前线兵吗?
撤回来了,那大晋若是破城了怎么办?!
现在多说无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霍承弼伸头是一刀死,缩头也是一刀死,还不如拼一把,更何况,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会输,毕竟,自己可是还有杀手锏没用呢!
霍承弼也懒得再说了,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双方十分默契的一声令下,人马激烈的撞在了一起。
这就开打上了?!
狄落和燕清墨躲在王府里,趴在墙上关注着,他们在看,到底最后会是谁输,他们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战马的嘶鸣声,还有喊打喊杀的声音。
其实,对于内战来说,不过是手足兄弟,曾经在一起一致对外的同伙们,因为不同的阵营而双方大打出手。
他们还没有办法退缩,军令如山,就是再是亲如兄弟的同伙,只要站在不同的阵营中,双方只能是刀剑相向。
午正则是真的不太想看到这种画面的,可没有办法,这霍承弼之前看他就趾高气昂的,现如今都已经犯到了王上手上,那他必然要坚决的站在王上那一面,王上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一直都坚信,王上能带领金羌扩张国土,带领他们走向繁华。
那个霍承弼不过是酒囊饭袋,这金羌若是到了他的手上,那没两年就得被他整灭国了。
所以,不能放任霍承弼搞事情,必须给他按死,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面,竟然还敢肖想那不属于他的位置,他敢想,能坐吗?!
坐的稳吗他?!
就他,还不如燕王爷正统呢。
一个老纨绔罢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那伙的。
从小的时候,午正则就看不上他,胸无半点墨水,还得了吧搜的。
午正则是真的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这老小子千刀万剐。
燕清扬对于这一场战斗,十分有自信,他已经部署了这么久,能利用上的人,他都利用上了,只不过是主动逼他出头罢了,没想到,后面竟然还有燕清墨这臭小子跟着推波助澜。
这样也好,虽然手法还是有些不成熟,但最起码,燕清扬不担心他了。
他已经担心他这么多年了,也担心够了,他操心操的都显老了。
燕清扬微微叹息一声,摸了摸脸皮,垂下了眸子,以前,他手里没有权利,只能听命于霍太后,太后在朝堂中掌握着一定的实权,他想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好不容易隐忍多年,暗地里一点点收拢,才勉强与霍太后霍承弼分庭抗礼。
若不是燕清墨毛手毛脚的引起了霍承弼那老狐狸的注意,他也不至于急急燥燥的就撕破了脸。
算了,孩子还小,还得教。
燕清扬看着下方的混战,想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一时间有些感慨,他叹息一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的回转过头,眼前猛地一道银光一闪,他一个趔趄,狼狈的一躲,劳志成猛地扑上来,一把推开他,挡在了他的面前。
“噗嗤。”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洒了燕清扬满眼的鲜红,劳志成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燕清扬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明明,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霍太后怎么可能会出来?!
他低下头看着劳志成明显的进气没有出气多了,他像是不敢相信的盯着双目赤红的霍太后,颤抖的问:“母后,是要杀儿臣吗?”
霍太后哆嗦着一双手,她根本就没低头看劳志成,只是紧紧盯着燕清扬,喘着粗气。
她不是害怕死人,在后宫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死人,她没见过?!
只是,第一次想在背后捅自己亲儿子的刀子,着实有些难下手罢了。
她盯着自己手中的血迹,再看看仿佛不敢相信模样的燕清扬,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笑声癫狂又恶狠狠的。
“这么多年了,你还对哀家存有母爱的幻想吗?!”
跟燕清扬假装多年母子情,她装的还真是辛苦啊。
笑着,笑着,她低下头,快速的眨掉了眼泪,复又抬起头,狰狞着一张脸,“看见你这张脸,我就想到了你那父亲,一想到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就呕的不行,若不是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的人生又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们!!!”
霍太后越说越大声,被身后的侍卫拽着手,防止她再次搞偷袭。
燕清扬面无表情的盯着霍太后,良久,他忽然轻笑一声,眼泪缓缓流了出来,片刻,他又讽刺的转过身,瞧着下方以为胜利的霍承弼,声音中有着淡淡的绝望:“是啊,这么多年了,我无时无刻都在心存妄念,以为,我的母亲是爱我的,她只是假装,假装不爱我。”
可实际上,她原来真的不爱我。
原来,真的有母亲可以不爱自己的孩子。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这一生何其悲哀?!
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也得不到!
他做人,还真是失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