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浓奇面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还是强压着情绪,说道:“是,当然是一家人了。不过再大的家,也要有一个家长不是,按照老爷子的意思,以后水火两堂一定会合并,姜兄您有三长老亲传修为,又有五长老维护,那个位置您自然当仁不让嘛,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呀。”
姜玉郎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却透着几分嘲讽,说道:“蒋兄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若真是如此,蒋兄何必来这一趟?不如早早去我的水堂报道,做个副舵主的闲职,这里就交给我了便是,还分什么市南市北?您这话说得,怕是连您自己都不信吧。”
这时候蒋浓奇彻底沉不住气了,脸色一沉,冷哼一声,说道:“姜玉郎,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敬酒不吃,那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你刚才不是选那市北吗?依我看,我火堂就在市北好了!”
姜玉郎这时候却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赶忙说道:“看来蒋兄误会我了,市南那可是紧挨骑云龙虎山,那可是道家的宝地呀,我确实有意承让,想着蒋兄您带着火堂去那儿,说不定更能更早有所收获。”姜玉郎心里清楚,蒋浓奇生性多疑,所以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越让他去市南,他反而越会觉得不踏实,心里肯定会犯嘀咕,这才中了自己的计。
同样,蒋浓奇对骑云龙虎山的情况也是非常清楚的,知道那地方不简单,姜玉郎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就是让他心里非常的不踏实,浑身都不舒服,可又不好直接拒绝。
他心里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不如就将计就计,把市南让出来,正好可以让手底下的斥候发挥最大的功效,到时候好好盯着姜玉郎,就要看看他在市南究竟要搞什么秘密,如果他真上骑云龙虎山,那反而给自己省了力气,能趁机探查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蒋浓奇皱着眉头,看着姜玉郎,满脸怀疑地说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姜玉郎哈哈一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行,市南就市南,这可是你自己让出来的,既然如此,我那坛腌菜也顺便送给蒋兄了,您可得尝尝那手艺,那味道,保证您吃了绝对忘不了的,哈哈。”
蒋浓奇冷哼一声,说道:“多谢了,不必客气!既然地盘已定,那就先各自安排,接下来就各凭本事了,谁先挖出幽冥花的秘密,谁自然就是赢家,咱们走着瞧吧。”
而这坛子里面,其实装的是李观云的骨灰。这是蒋浓奇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
前来佛光市之前,姜玉郎特意秘密处理了李观云的尸骸,他曾经对李观云做过保证,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把他葬在骑云龙虎山的千佛洞之内,那里对李观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也是他最后的归宿。
只是这一切,目前还无人知晓,都藏在姜玉郎心中的那个秘密角落里。
几日之后,阳光暖暖地洒在佛光市的大街小巷,姜玉郎已然在市南精心挑选好了一处地方,那地方虽说算不上最为繁华热闹,却胜在清幽宁静,且紧挨着神秘莫测的骑云龙虎山。
清风如同一只工蜂,在这新地方跑前跑后,忙得不亦乐乎。
只见他手脚麻利地指挥着众人,将水堂清澜阁的招牌高高挂起,那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在向这座陌生的城市宣告着水堂的到来。
而在市南这边,在往市郊的村落靠去,紧挨着骑云龙虎山的地方,有个小孩子的名声可是传得沸沸扬扬,几乎家喻户晓。
这孩子,别看年纪小,才不过 11岁,可在这一带那可是特别出名。
不管是哪家要办出殡的事儿,都得先请他去看看,让他帮忙选选坟地,再定下下葬的良辰吉日。大家都说这孩子仿佛天生就与那阴阳之事有着奇妙的缘分,经他选出来的地方定下来的日子,准保顺顺当当,家里也能平平安安的,所以大家伙对他那是打心底里信服。
姜玉郎偶然听闻了这个消息后,心里顿时起了好奇,觉得这事儿透着几分不寻常,便带着清风和剑隐,乔装打扮了一番,悄悄地朝着那孩子常出没的地方寻了过去。
这一日,姜玉郎闻声来到骑云龙虎山,山脚下的栗园村,这村子里的集体坟已经占满,都在村外靠山的地方寻找着风水宝地。
此时山脚下栗园村外围,此时围聚着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姜玉郎三人混在人群之中,倒也不怎么显眼。
只见人群中间,那小孩哥背着个风水罗盘,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精神。
他那稚嫩的脸上透着一股认真劲儿,但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种老练之色,他眼神专注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会儿看看地势,一会儿又摆弄摆弄罗盘,那动作之间尽显熟练,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小行家的风范。
周围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他,时不时地小声议论着,眼神里满是信任和期待。
姜玉郎正仔细观察着那小孩哥呢,目光不经意间一扫,却发现人群中有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眼神总是往这边瞟,还时不时地交头接耳,那模样看着就很可疑。
再一打量,这二人的穿着打扮、行事做派,很像是火堂的斥候。
而且看那架势,他们似乎是一边偷偷跟着自己,一边也发现了这个小孩哥,估计是觉得这孩子不简单,想看看有什么端倪。
姜玉郎不动声色地拉了拉清风,朝着那两人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清风,下次出来可不能带着你们了。”
清风一听,顿时满脸疑惑,瞪大了眼睛,小声问道:“这是为什么呀,门主?咱们出门办事,人多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姜玉郎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朝着那两人努了努嘴,轻声说道:“你瞧瞧那俩人,看着就很像是火堂的斥候探子。这说明你手底下有人不干净,咱们的行踪估计早就被火堂的人给盯上了,带着你们出门,这不就等于暴露了嘛。”
清风一听,顿时气得脸都红了,眼睛里冒着火,手不自觉地就往腰间的佩剑上摸去,压低声音怒道:“这帮家伙,竟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门主,我这就去把他们揪出来,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说着,就要往前冲。
姜玉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清风,微微皱眉,严肃地说道:“清风,你给我冷静点!现在知道是他们俩就行了,咱们先记住他俩的模样,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要是现在就把他们揪出来,那蒋浓奇肯定会有所察觉,往后只会派更多更精锐的斥候来盯着咱们,到时候咱们再想发现他们可就难上加难了。这个蒋浓奇,看着是在市北忙着搞他的火堂,实际暗地里一直在对市南动手脚,狡猾得很。”
清风听了姜玉郎的话,虽然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但也知道门主说得在理,只好强压着怒火,松开了握住佩剑的手,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真是便宜他们了,门主,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呀?”
清风往那小孩哥的方向看了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近姜玉郎,小声说道:“门主,您说是不是怀疑这个小孩哥是李家的人呀?毕竟这孩子这么特别,又出现在这佛光市,还挨着骑云龙虎山这么近,感觉没那么简单呢。”
姜玉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那小孩哥身上,若有所思地说道:“一个家族,哪怕是像李家这样的残党,要想永续下去,年轻的活力永远不能停止。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精通阴阳之事,在这一带又如此出名,难免就是和李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说罢,姜玉郎又看了一眼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了,这佛光市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处处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