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崖上的石纹显现出三魂虚影,一道道情念化形之魂,将他围困。
“你负金莲。”
“你弃婉儿。”
“你苟活于义,实则情不敢担。”
陈长空默默凝视,不语,只盘膝入定。
第一百日,他开始参悟“无念”,从石壁摩痕中推演法理。情念若潮来潮往,念起即执、念灭则空,而他要走的,是“念生而不执,情起而无痕”的路。
于是,他将自己一遍遍剖开,情魂中最深的执念,一丝丝抽出,亲手炼化,寸寸熔铸为“无念心印”。
第六百日,他悟出“无念第一境”:**情不扰心,念起即散**。
这一天,他于梦中再次见到苏金莲,她依旧带着淡淡微笑,唤他“长空”。
他睁眼,泪未落,便已烟消。
“不念,是为了不再错负。”他声音如霜,“我不会忘,但我能……不被扰。”
第九百九十九日,心海如镜,波澜不起。那一日,整座古窟震荡,一道虚幻之影自石座中升起。
那是情道始祖残影,遥望陈长空:
“万年来,唯有你,真正触及‘无念’。”
“可你为何修此法?”
陈长空缓缓起身,衣袍破旧,鬓角泛白,但眸中一片澄澈。
“我曾负情,今修‘无念’,不是斩情,而是护情。”
“愿我心如镜,可承万情不乱。”
始祖凝望良久,缓缓低语:“既如此,‘无念情法’,归于你。”
刹那间,古窟崩塌,情魂入体,心印化法。
【系统提示:宿主悟得“无念情法”,进入情道终阶】
【无念情法·境一:不入情欲,不陷执念】
【境二:无情亦情,逆心化力】
【境三(未解锁):念可破天,心可渡魂】
陈长空迈步而出,天地风雪为之止步。他看向远方劫界,轻语:
“婉儿,我来了。”
“这一次,不是为了救谁,也不是为了弥补。”
“是为了正我之道,守我之情。”
无念崖上,风雪封山已有千日。
天机宗旧址前,顾芷若与漓音立于寒风中,日夜不离,静待一人归来。
这一日,九霄雷动,古窟崩碎,无念崖化作尘埃。陈长空自废墟中缓缓走出,一袭素衣,长发飘散,双眸平静如镜,却藏着吞天纳海之意。
他迈出一步,天地元气逆流,虚空自碎,神识如潮般席卷八方,令守山诸修不敢抬首。
顾芷若怔怔看着他,喃喃:“长空……”
他只是淡淡一笑,眼神落在她身上,温和却不缠滞,那是一种“万情入心,却不动心”的澄澈。
此刻,系统提示悄然浮现:
【宿主已融合“无念情法”,心魂稳固,战力突破极限】
【当前战力指数:跃升五阶,超越尊级,达“半步天道”临界】
【是否开启战力感知——是\/否】
他未作回应,只是抬头望天。
而就在他出关的同一刻,情灵界之上,天穹裂痕忽现,一道道法则涌动,如苍龙咆哮。所有修士心生感应,纷纷侧目:
“天道在震——是谁……触动了道之本源?”
“有人悟入半步天道!?”
修真界瞬间震动,各大宗门、古族纷纷占卜探源,最终皆指向一个名字——陈长空。
而此时,远在劫界的叶婉儿,坐于九幽寒莲之上,忽睁开猩红双眸,一滴血泪悄然滑落:
“终于出关了吗?”
“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与此同时,天机宗废墟上空,一道宗门密令终于发出:
“天机宗残部重立,宗主陈长空归位!”
“自即日起,宗门改名——情道天宗!”
他未言,未辩,只立于虚空,眸中只余孤决。
数日后,南疆古地异象突现,万兽跪伏,异族侵境。千灵宗老祖亲至,却被一掌震退。众人惊疑不定之际,虚空开裂,陈长空踏风而来,一掌落下,百万里灵气凝聚为剑。
“我之剑,唤作——情灭。”
一剑落,古地裂,异族十王震为齑粉,九天震鸣,苍穹显影。
【系统提示:宿主攻击强度已触碰“天道边界”】
【灵魂感悟增强,进入“情衍”之境】
【提示:半步天道者,已非人间战力,慎用杀念】
这一战,天下再无不识陈长空者。
回返宗门之后,陈长空独立于云端观月,心神沉浸。他已非昔日少年,情已成道,念可为法,一举一动皆牵动天地规则微颤。
他心有所感,左掌化印,天地气旋自他掌心生灭。
“这便是……半步天道?”
漓音悄然走近,看着他半背染血未拭,低声问道:“你……是否还有情?”
陈长空不语,只看着夜空,一字一顿:
“我心中情,从未断,只是……”
“今后这天下,要为我所护的人,护一次。”
“哪怕逆尽天命。”
风声呼啸而过,群星似在颤抖。
九幽劫界,黑风不息,血河倒流。此地为世间最阴沉之地,自叶婉儿堕入劫化之后,九幽之气便再未止息,万灵避退,群仙不前。
陈长空独身入界,白衣如雪,立于血河之畔,静看彼岸莲开。三年未见,他心中本无执念,但当那一缕熟悉的气息自黑莲中缓缓逸散,他的心弦,终究轻颤。
黑莲中央,一女盘坐,衣袍猎猎,气机幽寒如夜,眉心一道深红印记宛若劫痕,与从前柔婉清澈的叶婉儿判若两人。
她缓缓睁眼,双瞳幽紫,似可窥透魂魄本源。
“陈长空……”她唤他名字,却无一丝温情,“终于来了。”
陈长空凝视她,语气淡然:“婉儿,你可知自己如今何为?”
她轻笑,眸光冷漠:“我为何早已不重要。我已无情可执,无梦可恋,唯有劫,才是我之本命。”
话音未落,虚空破碎,一道劫纹自天而降,她抬手引入掌中,黑气缭绕间,天地变色。
“情道?太弱。”
她抬掌袭来,一掌之威,如山河崩裂,陈长空拂袖化解,却在瞬间眉心一痛——她的攻击中,竟隐含“誓情反噬”之力,专克情魂。
他心神一震:“你连情魂都……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