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岛东方影视基地。
《流浪蓝星》剧组的片场里。
导演郭繁和主演古京刚拍完一场重头戏,趁着休息空档,听说悦星传媒给童蓝派了专属医生、保健师、厨师,还送来一辆豪华保姆车,两人非但没觉得被“干涉”,反而乐得眉开眼笑,举双手双脚欢迎。
为啥?
童蓝可是金主悦星的演员,当初签约时,郭繁拍着胸脯保证在剧组里把她照顾得妥妥的。
可拍戏不是过家家,郭繁得一碗水基本端平吧。
剧组里还有老戏骨雪健老师、港岛金牌配角孟达老师;还有一堆圈内有分量的演员,虽不是流量明星,名字说出去普通观众可能不熟,但在业内还是很有分量的。
而童蓝是最年轻,实力最浅的了!
郭繁要是明着偏心童蓝,保不齐让其他演员有意见,破坏现在剧组和谐的拍摄氛围。
可现在好了,悦星直接派人派车,郭繁乐得顺水推舟——这可不是我偏心啊,人家公司自己安排的!只能说她老板够意思,想羡慕?就羡慕童蓝签了个好公司去!
而剧组里还真有不少人眼热。
圈子里混的,谁不知道这种待遇多稀罕?
大多数演员,哪怕熬到二三线,公司也顶多派个助理跑腿,哪会像悦星这样,又是医生又是厨师,还配保姆车?
除非像古京这种影帝级大咖,公司才舍得砸钱保障,或者干脆自己当老板,资源随便用。
可童蓝?一个新人,第一次演戏就这待遇,看到的谁不羡慕啊?
不过,羡慕归羡慕,剧组上下对童蓝倒没啥意见。
这小姑娘虽是带资进组,却一点不娇气,姿态放得低,对前辈毕恭毕敬,拍戏又拼命。
再加上剧组里基本上都是男演员,看她一个小姑娘在冰天雪地里吊威亚、泡冰水,还次次拼到昏倒,谁不生点保护欲?
雪健老师拍完戏总叮嘱她多喝热水,孟达老师还去到处找暖宝宝给她贴。
大家都俨然把她当团宠。
童蓝自己倒有点过意不去,年轻人面子比较薄。
保姆车里空调暖风呼呼,她舒舒服服坐着,总觉得有点“特殊化”。
尤其看到雪健老师、孟达老师这些老前辈在外面休息区的折叠椅上坐着,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于是,她经常拉着他们上车:“雪健老师,孟达老师,进来歇会儿吧!车里暖和!”
老演员们被她这股真诚劲儿逗乐,笑着上车喝口热茶,用车里的仪器测个血压,聊几句圈里八卦,对她的好感更上一层楼。
郭繁看着更乐了,这豪华保姆车,这人员团队不就相当于是剧组的了吗?
演员圈子小,八卦传得快,尤其在琴岛东方影视基地这种地方,哪个剧组有点风吹草动,半天就能传遍。
《流浪蓝星》作为国影投资、影帝坐镇的大制作,更是消息中心。
没两天,“流浪蓝星剧组有个新人,拍戏享受超豪华待遇”的八卦就在基地炸开了锅。
在旁边的古偶剧组片场,几个年轻演员趁午饭空档凑一块儿嚼舌头,个个酸得牙疼:
“那新人叫啥名儿?”
“不知道!听说第一部戏!”
“啥?第一部戏就配医生、厨师、保姆车?这啥来头啊!”
“我听说是跟古京有点关系,可能是他公司签的新人。”
“不是!我一男闺蜜跟他们公司一个助理熟,说古京最近没签新人!”
“那不会是跟导演或制片有一腿吧?”
这话一出,其他人像看傻子似的瞪他:“有一腿的女演员多了去,见过谁有这待遇?给个配角就不错了,还想要啥?当自己那二两肉是金子做的?”
“那肯定有背景呗!”
“废话!这种咱羡慕不来,同人不同命!现在拼演技?屁用没有!得拼关系、拼资源、拼后台!”
众人酸溜溜地感慨,语气里满是嫉妒。
尤其是女演员,更是嫉妒的牙都要掉了,纷纷打听这个新人是谁?是哪家公司的?
谁不想签这样的公司?
八卦越传越广,童蓝的名字虽还没人知道,但“神秘新人”的名头,已在琴岛影视圈掀起不小波澜。
夜幕悄然降临,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可影视基地的喧嚣却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拍戏本就没有朝九晚五的规律,夜戏更是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寻常。
甚至有些导演专门挑在下午六点之后开工,一拍就是通宵,只因他们觉得夜里女演员脸部浮肿的情况较少,在镜头前会显得更加精致上镜。
整个影视基地 24小时都灯火通明,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工作人员们脚步匆匆地穿梭其中,热闹得宛如一座不夜城。
在基地的东北角,《月华赋》剧组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拍摄。
片场搭建了一座宫殿布景,此时,刚拍完一场重头戏——女一号与反派在宫宴上暗中交锋的精彩戏码。
镜头里,刀光闪过,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纱幔......
“卡!”导演周翔喊了一声,随后摘下耳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好了,大家休息!道具组赶紧调整布景,灯光组仔细检查光线,一个小时后准时拍下一场!”
演员们听闻,纷纷松了口气,迅速退场。
女一小心翼翼地捧着裙摆,快步奔向化妆间去补妆;男二号则甩了甩袖子,朝着换衣间走去,准备换下一场的戏服;群演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角落,狼吞虎咽地啃着盒饭。
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忙着挪动屏风和花瓶;灯光师爬上架子,仔细调试着聚光灯;场务扯着嗓子吆喝着清场,现场一片忙碌景象。
演配角的女演员李婉丽,刚脱下繁重的头饰,正准备去化妆间换上下一场戏的素纱裙装。
忽然,旁边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叫住了她:“李婉丽,来我房间一下,我有点事儿找你!”
李婉丽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制片人于德海。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为难:“于制片,导演说一个小时后还有戏呢,我得赶紧去换衣服,不然来不及了。”
于德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硬邦邦地说道:“叫你来就来!忘了你是怎么进组的了?”
李婉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周围有几道目光扫了过来,场务、灯光师、群演们瞥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仿佛这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于德海见李婉丽没有动,便转身径直朝着片场边临时搭建的休息区走去,边走边说:“赶紧的!不是要换衣服?正好在我房间帮你换。”
李婉丽低着头,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古风长裙上的绣花边,内心十分纠结。
犹豫了几秒后,她终究还是咬了咬牙,缓缓地跟了上去。
周围的工作人员依旧各忙各的,没有一个人吭声。
没过多久,于德海的房间里传出了李婉丽压抑的痛呼声,那声音断断续续,还夹杂着低低的啜泣。
门口路过的工作人员下意识地绕开几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两个道具组的工人迎面碰上,正好听到了房间里的声音,一人挤挤眼,另一人咧嘴一笑,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后便各自拎着道具,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去了。
片场的喧嚣很快盖过了房间里的动静,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