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红袖与杜生相视一眼,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在暗示什么?
陆虎也不废话,第三锤直奔两人面门。
杜生横刀去挡,却发现这一击看似凶猛,实则在最后收了大部分的力道。
比起先前打他的那一拳并没有强多少。
但尽管如此,两人仍被一锤击飞出去,后背“砰“的一声,撞上那桐油桶。
哗啦!!!
粘稠的桐油倾泻而出,瞬间将二人淋得浑身湿透,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呛得众人连连咳嗽。
岸上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咒骂起来。
“他娘的!真扫兴!这人也不识趣了吧?都不能等别人亲完再打吗?”
“哎,也不知道和红袖姑娘亲嘴是何感觉?”
画舫上的人此刻,自是顾不得岸上人在说什么?
因为某人又在砸断了一根立柱,整个画舫的屋檐已经出现轻微的倾斜。
那第二根立柱好巧不巧向外倒去,径直延伸到了阁楼外面。
“我滴娘啊,这是在捉拿犯人还是在拆房子啊?”
“你要有这般神力,那打起架来也是这个效果。”
见到向外伸展的立柱,杜生和红袖立刻明白过来。
“憋气!”杜生一声低语,随即揽住美人的腰肢,纵身跳上立柱,向外端飞奔。
“别跑!”陆虎佯装大惊,挥舞双锤追了上去。
可不等他追上,两人已经在众人的惊呼中,自立柱的末端一跃跳下,随着雨滴落在庆阳湖中。
“放箭!给本府射杀他们!”见两人跳入湖中杜明瑞的咆哮也随之响起。
“跟我来!”张通判赶紧带人下了阁楼,想要在两人逃跑前将他们抓住。
“哎呀,我的亲兄弟啊!”刘同知如坠冰窟,他觉得自己的已经没未来了。
但.....或许还能抢救一下。
“府尊大人勿恼,那恶奴负伤,跳入湖中也难以......”
不等他说完,杜明瑞一脚踹了过来:“滚!”
与画舫上乱作一团,气氛压抑不同。岸上围观的不少百姓竟然欢呼了起来。
“跳的好,希望红袖姑娘不要被抓住。”.
“跳下去也没用!那杜生伤成那样,能活能活都难说,再说这么多官兵还能让他们跑了?”
“哎,闹成这样!要是被抓住,肯定死的很惨!想到红袖姑娘被折磨,我这心都在滴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谈论着,但对整个时局却无半分影响。
咻咻咻!!!
第一波箭雨呼啸而至,钻入杜生两人跳入湖中的位置,翻起的气泡中带着几丝血红。
同时,张通判已经带人驾着小船下了水,在湖面展开严密的搜索。
“不要停!继续射,今日他们若是逃了,拿尔等问罪。”
听着知府大人暴怒的声音,弓兵们再次弯弓搭箭,对准了湖面。
咻咻咻!!!
又是一波箭雨,只是这次却如泥牛入海。
正在他们要射第三波的时候,庆阳湖平静的水面突然诡异的翻涌起来。
咕噜!!!咕噜!!!
翻涌的幅度越来越大,好似湖面被煮沸一般。
“这是什么?”
所有人望着这一幕都瞪圆了眼,屏住了呼吸,唯有在三层的陆虎微微挑了下唇角。
大哥算的没错,它果然来了!
湖水的翻涌越来越厉害,掀起一波波紧密的浪潮,整个画舫都跟着摇晃起来。
呜!呜!!呜呜!!
紧接着一段空灵的音调自从水下传来,那曲调非笛非箫,倒像是某种巨物摩擦发出的声响。
“是水...水怪,水怪要来了!”
“没错!这声音和村里老人讲过的一模一样,就像在唱曲!我们村遇到水怪的人都死了,大家快跑啊!”
岸边的几个老渔民突然指着湖面颤抖不已,声音中满是畏惧。
水怪?
所有人都是一愣,水怪的传闻生活在庆阳湖附近的大多人都听过,可却无人见过。
“真......真的,假的?水.....水怪不是传说吗?”
许多人都是一愣,都不愿相信什么水怪来了。
画舫上的众人也没好的哪里去,当听到岸边人大喊水怪时,脸上都出现了惊慌。
“府......府尊大人,您的安危最重要,下官护送您先下船。”刘同知再次凑了上来。
“胡言乱语!民间传说你竟信以为真?本府在任近十载,何时发生过水怪食人?难不成那水怪十年不吃不喝?”
刘同知听罢,尴尬陪笑,他想说水怪不吃人,也不代表它不吃其他啊?
可是这种话说出来就是在和上峰抬杠。
“快看!是红袖姑娘和杜生!”正当众人被水怪话题吸引时,有人大喊了起来。
众人循声望向湖面,但见翻滚的水浪间有两个如同浮萍的身影紧紧抱在一起。
杜生的后背还插着一支羽箭!
呜!呜呜!呜!呜!
不等众人多看几眼,那空灵的唱调越来越清晰。
好似在回应他们的质疑一般,湖面陡然隆起小山般的巨浪。
在数百双惊恐的眼睛注视下,一颗堪比小半个画舫大小的青黑色头颅自湖面慢慢浮现。
“哎娘咧!!快跑啊!真的是水怪!“
“跑啊!”
不等那巨大头颅完全浮现,岸上以及渔船上的百姓早已乱作一团。
“水.....怪?”画舫的杜明瑞张着嘴,满目的不可置信。
张通判早已惊恐的带人重新回了画舫。
刘同知吓的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青黑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周围的湖水疯狂向它口中涌去。
如同浮萍的杜生与红袖拼命想要逃离这巨大吸力,然而却是垂死挣扎。
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两人相视一笑,相拥着被那巨口吸入腹中。
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纷纷垂泪。
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青黑色的脑袋城入湖中,巨大的青黑鱼尾重重拍在画舫的侧面。
“咔嚓!“
船体顿时破开个大洞,湖水疯狂涌入。
这一尾掀起的巨浪将画舫推得倾斜三十度,案几、灯笼稀里哗啦滑向破口。
杜明瑞满脸惶恐,哪里还有一府父母的威严?
他死死抱住栏杆才没落水,但官帽早已不知去向。
“府尊大人快松手!船要沉了!咱们得逃命!“刘同知拽着杜明瑞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
岸边混乱一片,百姓们有的跪地祈祷,有的尖叫逃窜。
庆阳楼的学子趴在栏杆上拼命张望,一个个面色悲戚。
“红.....红袖姑娘,被……被那水怪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