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尝试一下!少冰三分糖,加双倍奶盖。”叶凌看向赵峰:“你要什么?要杯宇治抹茶?”
赵峰说道:“我都可以。”
“赵先生您坐着,我来结账!”李腾抢先将黑卡拍在收银台上:“看到我们十个人了么?一人一杯!”
“是!”
他转头冲保镖们呵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
美妆店内,导购举着限量口红试色板上前:“叶小姐,这是YSL新出的银河系列,全球限量。”
“全要了。”李腾再次抢话:“迪奥、香奈儿、阿玛尼的秋季新品,各打包二十套。”
李腾转身赔笑着对赵峰说,“赵先生,听说您对古籍文玩感兴趣?我刚拍下一套乾隆年间的文房四宝,下午就给您送到房间。”
“李少爷。”赵峰瞥了眼堆成小山的购物袋,语气冷淡:“还是留些精力处理自家的事吧。”
“赵先生,我真的太想进步了,求你帮帮我。大恩大德,我李腾没齿难忘!”
叶凌突然眼睛一亮,拽着赵峰就往街尾跑,手指指着古董店橱窗:“快看,冰种飘花翡翠镯子!”
李腾的保镖们立刻上前驱散围观人群,开出一条通道。
李腾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对店主大声说:“店里所有玉器,我全包了!今天叶小姐看上的东西,都算在我的账上!”
深夜的街道依旧霓虹闪烁,加长林肯的后备箱塞满了印着各大品牌LoGo的购物袋。
叶凌倚着车门,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腾:“李少爷,你这跟班当得比专业管家还称职。”
李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挤出谄媚的笑容:“只要叶小姐和赵先生开心!往后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李腾亲自拉开加长林肯的车门,把赵峰叶凌迎接进去。
真皮座椅还残留着檀木熏香,钻石手链在车内顶灯下划出冷风。
加长林肯缓缓驶入李家宅邸,大门在两侧下人的躬身打开。
月光倾泻在汉白玉台阶上,将车影拉得格外悠长。
李腾抢先下车,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他快步绕到另一侧,亲自拉开后座车门,伸手示意赵峰和叶凌下车。
“赵先生、叶小姐,小心台阶。”李腾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赵峰叶凌刚踏上台阶,便听见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的议论声。
几个李氏族人躲在回廊角落,交头接耳的声音隐隐传来。
“那不是赵先生吗?他怎么和李腾在一起?”
“就是啊,李腾怎么和赵先生这位李家大红人走在一起了?难道赵先生支持李腾担任下一任家主?”
“嘘!小声点,别被听到了。”
议论声很快消散,但空气中弥漫的疑惑与惊讶却愈发浓重。
李腾眉头微皱,心中暗恼这些族人的多嘴,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笑容:“赵先生,叶小姐,快请进。今晚为二位准备了李家最拿手的菜式,还望赏脸。”
“好,有劳李少爷了。”
穿过雕花回廊,绕过九曲流觞的水池,一行人来到宴会厅。
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精致的摆盘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李家重要成员几乎都已到场,看到赵峰和叶凌在李腾的陪同下出现,众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满是诧异与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李家长老李正雄率先打破沉默,浑浊的目光在赵峰和李腾之间来回扫视:“赵先生,您和李腾关系这么融洽么?”
赵峰神色淡然,微微颔首:“不算融洽,只是与李少爷在逛街中偶遇,承蒙李少爷热情,就一同回来而已。”
李腾立刻接话,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赵先生是贵客,平日里事务繁忙,难得有空。今日能与赵先生同行,是我的荣幸。还望各位叔伯不要见怪。”
众人将信将疑,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然而,席间此起彼伏的低语声却始终没有停歇,各种猜测与质疑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网,将李腾紧紧笼罩。
李腾表面上谈笑风生,殷勤地为赵峰和叶凌布菜,心中却早已翻江倒海。
李腾深知,今日与赵峰的这番举动,必将在族中掀起轩然大波,那些一直与他作对的族人,恐怕又要借此大做文章了。
叶凌却毫不在意周遭的目光,优雅地用刀叉切割着盘中的牛排,红唇微启:“李家的厨子手艺倒是不错,这道惠灵顿牛排火候恰到好处。”
李腾身姿笔挺地半躬着,将温好的女儿红斟满赵峰酒杯,青瓷酒壶的流口悬在杯沿上方半寸,一滴酒液都不曾洒出:“赵先生,这酒是李家窖藏二十年的陈酿,最配今晚的月色。”
琥珀色酒液在夜光杯中泛起涟漪,倒映出李腾刻意保持的谦卑笑容。
叶凌用银筷戳开碗里的蟹粉狮子头,突然嗤笑出声:“李少爷这么殷勤,是要把整个李家后厨都搬到桌上?”
李腾已夹起最嫩的狮子头放进她骨瓷碗,袖口的珍珠袖扣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叶小姐金口玉言,能博您一笑,这点心意算得了什么?”
旁边李家族人的目光如芒在背,李正雄握着酒杯的指节发白,浑浊眼珠死死盯着李腾不停布菜的手。
每当赵峰要举杯,李腾便抢先半步扶住酒壶。
叶凌的餐碟刚见空,李腾就把热气腾腾的佛跳墙便已摆在她面前。
李腾甚至记得叶凌偏好甜口,特意命后厨撤下本帮菜里的咸鲜酱汁,换成桂花蜜浇头。
“赵先生,这道龙井虾仁用的是明前狮峰龙井。”李腾亲自将剥好的虾仁摆进赵峰碗中,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您尝尝,虾仁弹牙,茶香沁脾。”
李腾全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昵,又不失恭敬,仿佛经过千百次演练。
叶凌转动着腕间新换的翡翠镯子,突然将空酒杯推向李腾。
李腾立刻起身斟酒,酒液沿着杯壁缓缓上升,在即将漫至杯口时精准停住。
李腾微微欠身,笑容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讨好:“叶小姐想喝什么酒?我这就命人开李家最好的冰魄梅酿。”
宴会厅角落传来压抑的嗤笑,旁边李家子弟小声嘟囔:“做戏也太过了些。”
李腾的笑容纹丝未动,反手又为赵峰添了碗文火慢炖的鲍鱼羹,瓷碗与瓷勺碰撞声清脆得刺耳。
他知道,此刻每一个讨好的动作,都可能成为扳倒对手的筹码,哪怕要将尊严碾碎在地上,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