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民似乎是从这山洞里面什么地方窜出来的。
然而当他看到村长面前站着一堆陌生人的时候,把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怎么回事!”
村长艰难地想要站起身,最后还是在一旁村民的帮助下才站起来。
村长此刻也顾不上别的,连忙对着前来传讯的那人说道。
“快带我去看看……”
阮虞看向了那位村民过来的山洞深处。
而魏迟却是激动地揪住了那村民的衣服。
“你这玉坠是哪里来的,这是我母亲的玉坠,我母亲还活着,她就在这里!”
魏迟双眼发红,揪着的那个半大不大的少年,全然是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
少年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他求助般的看向了村长。
“你冷静点!”阮虞安抚般地拍了拍魏迟的肩膀,同样看向了村长。
村长叹了一口气,“罢了,里头不宜进去太多的人,就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过来吧!”
魏迟隐隐猜到了什么,紧张的身体都有些发抖。
“找到并救治魏家女眷,完成奖励一万积分。”
“收留栖雪村村民,完成奖励两千积分。”
多日来毫无反应的空间系统,突然冒出了两个任务。
当熟悉的系统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的时候,阮虞直接就无语了。
合着他们这好不容易的真正确定魏家女眷的下落,系统才蹦出来一个任务,真就是一点提示都不带给的。
在来到这个村子,并且是魏迟发现他母亲的玉坠前,他们谁都无法确认魏迟的亲人是否真的还活着。
他们一直以来的找人,也有一种尽人事,听天命的感觉。
这次能得到魏迟亲人的消息,也只是一个巧合。
若没遇上蛮人的那五百先锋队,现在他们早就回到白云山了。
要是空间系统能够早些发布这个任务,他们能明确知道魏迟还有亲人活着,当初派出更多的人手,更加具有针对性的找人,魏家的女眷说不定早就找到了。
他们也不会闹到跟蛮人对上,说不定栖雪村也不会被毁。
阮虞叹了一口气,现在再想这些也已经晚了。
看系统发布的这个任务,魏迟的亲人现在的状况也不会太好,不然也用不上“救治”这个词了。
阮虞带着魏迟,在村长和那少年的带领下进入了山洞的深处。
突然一道疯疯癫癫的身影跑出来,披头散发,骨瘦如柴。
“阿澈,阿澈你在哪?娘在这,不要乱跑,阿娘找不到你了……”
“大嫂,大嫂快回来!”
后面跟着一个瘦弱的妇人,她的身上还算是干净,就是脸上不知抹了什么东西,几乎看不出她原本样貌。
然而魏迟只是看了两人一眼,瞬间就认出了她们
“二嫂,大嫂……”
魏迟声音哽咽,他这一路悬着多日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了地。
他的家人还活着,这个世上他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起初两人还没听见,直到魏迟又喊了好几声。
两人这才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直到她们看清是魏迟样子,包括那疯癫妇人在内的两人都呆若木鸡。
“阿迟?”
“真是阿迟?”
“阿迟,你还活着?你去哪了?他们都说你们已经死了,可那些人连你大哥二哥他们的尸体都没带回来,我不信,你二哥一定还活着对不对?他现在在哪?你快带我去找他!你快带我去找他……”
魏迟的二嫂张氏很是激动,看到魏迟后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魏迟听的却是心头一酸,他胸口像是压了一座大石头沉甸甸的难受。
“二哥……二哥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魏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
张氏又是一怔,她两眼一翻,竟是要晕过去。
“二嫂,你一定要坚持住。”魏迟上前扶了张氏一把,他咬着牙继续说道,“二哥为了掩护我离开,与蛮人战至最后一刻。是我的错,我没有护好二哥,还有大哥,父帅……”
“为何会这样……”
张氏这段时间能撑下来,就是靠着那样一点微薄的希望,如今仅有的希望彻底破碎,她像是再也撑不住般,脸色煞白如纸。
这时另一道身影扑来,疯癫地紧紧揪住了魏迟。
那疯癫的妇人是魏迟的大嫂李氏。
魏迟看着面前的大嫂,几乎认不出来这是以前那个温婉娴雅,从容优雅的女子。
“大嫂……二嫂,这到底怎么回事?到这的只有你们吗?其他人呢?阿娘呢……”
魏迟几乎不敢问出最后几个字。
张氏稳住心神,“放心,母亲尚在。”
原来魏家获罪之后,家中之人发配,发卖的发卖。张氏等人则被发配到了蛮荒之地。
魏家人被官差押送着,一路颠沛流离。
然而这世道本就不太平,就算他们有官差押送,一路上也是数次遭遇土匪强盗,押送的队伍最后死的死,散的散。
张氏等人趁乱逃脱,中间与府上其他人也都走散了,最后仅剩下她们婆媳三人。
三人一路经历坎坷,不仅要躲避蛮人,还要提防百姓用她们的下落向官府换取赏银,所以她们也只敢往没有人烟的地方躲藏。
后来也不知怎么跑来了栖雪山,遇到了隐居山林的栖雪村村民,这里的村民在知道她们是魏家人之后,不仅不介意她们的身份,甚至主动提出要保护她们。
就这样三人在栖雪村住了下来。
好在有栖雪村收留,因为不久之后的极寒天气,若她们还在外面躲藏,根本没可能活到现在。
而栖雪村因为在本就终年积雪的栖雪山中,他们对这样的极寒天气适应良好,所以收留三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张氏等人也就在栖雪村一直住到了现在。
张氏虽只是寥寥数语,但魏迟可以想象这一路两个嫂嫂还有阿娘过得有多艰难。
魏迟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母亲,可当亲眼看到佝偻苍老的不成模样的母亲时,泪水还是模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