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纤羽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他一个人来的吗？”
李院长笑着点了点头，“对啊，一个人来的，当时我还问他，你怎么没一起过来呢。他说你忙着写论文呢。”
李院长拉着她的手感慨：“你们两人变化可真是大啊，几年不见，你都马上要大学毕业了。还有小贺，也越发成熟稳重了。听说他现在在教书对吧？”
两年前贺修眼还是单身，现在已经是娇妻在侧，再过几个月都要当爸爸了，变化能不大？
宋纤羽扯了扯唇回应，“他在我们学校当老师。”
“真好。”李院长眼睛笑着眯起了一条缝，“都长大了。”
是啊，都长大了。
心也变了。
李院长没发现宋纤羽眼里的失落，拉着她的手说起这几年的事情。
两人聊了一会之后，宋纤羽主动问起陈鸣。
提到陈鸣，李院长满脸欣慰，“小陈也是个好孩子，这两年来会不定期地来这里给孩子们做免费的检查，还陪着孩子们玩闹，教他们功课，孩子们都很喜欢他。”
听到这些话宋纤羽十分惊讶。
当年跟贺修晏发生矛盾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没想到陈鸣居然经常来这里，还坚持了两年了。
她不禁朝办公室的大门那看过去。
陈鸣正俯身给一个小女孩检查口腔，模样认真，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
全没有那天傍晚表现出来的偏执。
人真的是个复杂的生物。
特定的环境里会表现出不同的一面。
宋纤羽视线移到在一旁帮忙的司灵星身上。
这家伙时不时地偷看一眼陈鸣，眼里的星星快要溢出来。
看到这一幕，宋纤羽眼底十分复杂。
中午的时候，李院长留着他们一起吃午饭。
几个大人围着小桌子坐在一起。
司灵星和宋纤羽坐在一边，对面坐着陈鸣跟司廷也。
两个男生身高腿长的，坐着本来是有点憋屈的。
不过司大少爷大刀阔斧地坐着，倒是有几分威严感。
相比之下，陈鸣就斯文多了，规矩地坐着，完全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午饭三菜一汤：素炒青菜、胡萝卜烧肉、清炒虾，以及一个紫菜蛋花汤。
伙食相对以前好了很多。
据李院长介绍，这几年政府出了很多的惠民政策，对福利院更是给予了很多的补助。孩子们的一日三餐不仅得到了保障，还特别注重营养搭配。上级也会不定时地派人过来视察。除了物质生活上的保障之外，适龄儿童也会被政府安排就近上学。
听着李院长的话，几个人都若有所思。
“院长，以后缺什么，你跟我哥说，他有钱。”司灵星忽然说道。
司廷也眯了眯眼看司灵星，后者讨好地眨眨眼。
院长看着兄妹两人的互动也笑了笑：“不缺，什么都不缺。只要你们经常来看看孩子们，他们就高兴了。”
“会的，我们以后一定会经常来看，学长你下次来，可以叫上我吗？”
司灵星狠狠点头，说完看向对面的陈鸣，眨眨眼。
陈鸣冲她笑了一下，“嗯，可以的。”
司灵星开心了，夹着一只虾送到陈鸣的碗里，“那就这么说定了。”
司廷也看自己妹妹那不值钱的样子，暗嗤了一声，将剥好的虾肉放到宋纤羽的碗里。
陈鸣看他十分自然地举动，移开视线垂眸看着自己碗里的虾。
“哥哥我也要。”
司灵星起哄。
司廷也眼神挖向司灵星，后者嘻嘻笑着吐了吐舌头，把碗伸了过去。
隔壁桌子一个胆子大的小男孩端着饭碗凑到司廷也跟前，大声说：“哥哥，我也要。”
司廷也没理司灵星，给小朋友剥了一个虾肉放他碗里。
司灵星撇了撇嘴，暗暗嘀咕：“哥哥偏心。”
话刚落，面前的碗里多了几只剥好的虾肉。
司灵星扭头，对上陈鸣含笑的眼。
“谢谢……学长。”
陈鸣笑着摇头，“没事，快点吃吧，饭菜都要了。”
司灵星嗯了一声，垂眸看着碗里的虾肉，耳尖红了一片。
司廷也看着对面的举动，脸色沉了沉。
“哥哥给姐姐剥了好多，我也要好多。”
刚刚要虾肉的小男孩还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宋纤羽闻言将碗里的虾肉都夹给了小男孩，“这些都是干净的，给你。”
“谢谢姐姐。”小男孩满意了，端着饭碗准备撤走。
司廷也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颈。
男孩将碗紧紧抱在怀里，神色警惕：“这是姐姐给的，哥哥你不能抢。”
司少爷气笑了，将男孩的脸掰过来和他对视：“你一个大男人，抢我给女朋友剥的虾，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两个女人都愣了愣。
而陈鸣握着筷子的手却紧了紧。
小男孩捡起话里的重点：“什么是女朋友？”
司廷也：“……”
他看宋纤羽一眼，眼尾勾起一抹愉悦，义正言辞地说：“能亲，能搂着一起睡觉的人。”
桌子底下，宋纤羽伸脚踹了过去。
司灵星笑眯眯的附和：“等你长大之后，你会喜欢一个女生，如果她也喜欢你，愿意成为你亲密的人，那么她就是你的女朋友了哦。”
小朋友似懂非懂地点头，“我喜欢妞妞，我要给她剥虾壳，长大后让她做我的女朋友。”
吃过午饭，孩子们要午睡。
宋纤羽一行人跟李院长道别。
司灵星问陈鸣：“学长回学校吗，要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陈鸣本想拒绝，可看了一眼宋纤羽又有点犹豫。
司廷也拉着宋纤羽将人塞到副驾驶才扭头对陈鸣说：“顺道，一起走呗。”
“就是，学长一起走吧。”
陈鸣抿了抿唇，“谢谢，那麻烦了。”
“不麻烦。”
司灵星笑嘻嘻地将陈鸣迎上了后座位。
几人坐好，司灵星开始了麻雀模式，主要是问陈鸣。
比如多久来一次福利院，比如课程忙不忙，又比如下次晚会能不能学长一起去看等等。
宋纤羽从后视镜里看陈鸣。
他脸色柔和，挂着浅笑，言语很有耐心。
两人一问一答，倒是给车厢添了不少生气。
额头忽然被弹了一下，她扭头看始作俑者。
对方给了她一个危险的眼神，之后没再看她。
宋纤羽：“？？？”
车子很快到达了学校后门，宋纤羽准备开门下车，被司廷也拉住手，他朝后面看去。
司灵星心领神会，比了个oK，笑嘻嘻地拉着陈鸣下车。
待两人都下了车，司廷也踩着油门，车子疾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