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吵醒安暖,楚隽连忙起了身去开门。
一开门,便看见许骧站在门口。
手里还拎着东西。
楚隽有点懵。
“许骧?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今晚的火车要走?”
“是今晚要走,这不是还有一个白天吗?”许骧说:“还早。”
“进来吧。”楚隽接过许骧手里的菜,然后看见他手里还有个盒子,仔细一看,奇怪道:“你……还买了个蛋糕?”
许骧拎着奶油蛋糕进了门,放在桌上,然后四下看。
楚隽皱眉道:“看什么呢?”
“弟妹呢?”许骧说:“江副队说,你们俩都住这。”
虽然不是外人,也不至于什么都往外说。
楚隽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她的?”
然后许骧就笑了:“好吧,其实我是来找她的。”
“你找我女朋友干嘛?她还在睡。”楚隽不乐意道:“那你坐会儿,我去喊她。”
“不着急,我先做饭。”
许骧拎着自己带来的菜就要进厨房。
“怎么搞得跟田螺姑娘似的?”楚隽奇怪道:“你今天来找我,就是给我做饭的?”
自带菜,来做饭,有这么好?
“美得你。”许骧拿起餐桌边的围裙,就这么水灵灵地围在腰上,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说:“一会儿边吃边说。”
说着,许骧就进了厨房。
看得出来,他不是第一次来这边来。
许骧进了厨房,自顾自做起菜来。
楚隽想了一下许骧的手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熟悉的餐馆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一会儿送几个菜过来。
毕竟他和安暖的命都是命,不是非要强颜欢笑,狼吞虎咽讨许骧欢心的。
许骧要是做得能吃,那就锦上添花。
要是做的不能吃,也不至于饿着。
打完电话,楚隽进了房间。
安暖也已经醒了。
不过还没起床,只是躺在床上放空,一边放空,一边听着外面说话。
楚隽这房子的门,隔音效果还不错,两人说话声音小,没太听清楚。
见楚隽进来,安暖道:“谁来了?”
楚隽说:“哦,田螺姑娘。”
“田螺姑娘?”安暖奇道:“哪个田螺姑娘?你的……旧相好?”
刚才听着门外说话,虽然没听见说的是什么,但应该是个男人的声音吧。
“胡说。”楚隽故意板起脸来:“我可没有旧相好,你不要诋毁我的名声。”
“那是谁?”
“是许骧。”楚隽说:“他今晚的火车,刚才拎着菜还有蛋糕过来,说要请我们吃饭,奇奇怪怪的。”
“许骧带着蛋糕来了?”安暖眼前一亮坐了起来:“你说他带着蛋糕。”
“对。”楚隽有点奇怪:“怎么了?”
“不对啊。”楚隽算了算时间:“他不是后天过生日吗?”
楚隽心里有点酸了。
“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过生日,我都不知道。”
“说来话长,等会儿跟你说。”安暖麻利起了床,刷牙洗脸去了。
楚隽坐在床边,想来想去。
许骧和安暖,应该只见了两面。
第一面是在单位门口。
第二面,是在红星林场的地下室。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不熟,表面还不友好。安暖也说了,许骧还拿刀吓唬她来着。
第二次见面,情况紧张,总共也没说上两句话,他全程在场。
如果他们有什么超出的友谊,那就发生在第一次见面的那顿饭上。
安暖一边刷牙洗脸,一边在心里琢磨。
现在秦漠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但是还没到许骧的生日,她还没有完全放下心,总觉得生日,这是许骧生日的一个分界线,过去了,才算渡劫成功。
等她洗了脸打开浴室的门,吓了一跳。
就看见楚隽靠墙站在一旁,一脸幽怨。
“你在这干嘛?”安暖奇道:“外面有客人,不去招呼吗?许骧不是来了吗?”
真叫客人烧饭做菜啊?
“没事儿,我让饭店送菜了。”楚隽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许骧的生日呢?”
安暖失笑。
她觉得要是自己再不解释,楚隽马上又要喊姐姐了。
这人最近有点幼稚。
于是安暖神秘兮兮的朝楚隽招了招手:“我跟你说,但你别跟他说,我怕他面子挂不住。”
“你说。”
安暖低声说:“就他请我吃饭的那天,我感觉他的情绪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
“他自己可能感觉不出来,但是整个人有一种……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就是有一种随时准备着英勇就义的悲凉悲壮。因为我当时就猜他是自己人,所以就有点担心。我想着,肯定是你们正在进行的事情非常危险,许骧一定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安暖这么一说,楚隽的表情顿时也严肃起来。
“但你要知道,人是否有求生的念头,那是截然不同的。”安暖说:“我当时就鼓励了他几句,问他什么时候过生日,我说,让他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保重,等他过生日,我请他吃蛋糕。”
安暖是个敞亮的人。
这件事情里,除了隐瞒了必须隐瞒的,其他都没有说谎。
楚隽一听,恍然大悟。
“难怪呢……”楚隽说:“你不知道,许骧这次的命,真的是捡回来的。”
安暖心里一紧:“怎么说?”
楚隽道:“前两天,许骧莫名其妙在地摊上买了个平安符揣在身上,是个铁牌子。然后他前天中了一枪,子弹正好打在平安符上,要不然就死了。”
安暖目瞪口呆。
“这么玄乎?”
“对啊。”楚隽突然嘚瑟起来:“难怪他今天又是买了菜又是买了蛋糕,还主动下厨,原来是感谢救命恩人的。”
虽然不是安暖给挡的子弹,但肯定是安暖的话,让他动了小心点的心思。
这心思一动,才顺手买了平安符。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许骧这条命,至少有一半是安暖给的。
两人还没聊清楚呢,许骧来敲门了。
楚隽打开了门。
许骧也没进来,站在门口说:“安同志,你好。”
“许三哥。”安暖摆了摆手:“好久不见。”
一阵奇怪的味道飘了进来。
许骧镇定说:“要不然,我还是请你们去饭店吃吧。”
田螺姑娘,虽然有热情,但看来实力不允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