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场内的空气仿佛被凝固,电子靶屏的蓝光在秦琅天铁青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手中的香槟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声音里带着破音的尖锐,全然没了方才的倨傲。
秦云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银质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是你太垃圾,说实话跟你比,完全就是在侮辱我。\"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精准地刺进秦琅天的自尊心。他的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价值百万的定制西装下,手指死死攥成拳头。
\"既然我赢了,那就兑现赌约吧,我想你堂堂秦琅天,应该不会耍赖。\"秦云伸出的手掌骨节分明,仿佛在宣告着这场较量的终结。周围的议论声突然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琅天颤抖的指尖——那里正捏着法拉利的车钥匙,金属外壳上的跃马标志泛着冷冽的光。
秦琅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百多万的豪车,不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他在建业县公子圈地位的证明。但此刻,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只能咬着后槽牙将钥匙递过去:\"我秦琅天,当然不会耍赖,拿去!\"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仿佛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
秦云接过钥匙,转身走向呆立在一旁的秦青。她的米色风衣微微颤动,眼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震惊:\"青姐,没让你失望吧?\"他的笑容带着释然,仿佛刚刚的生死赌局不过是一场儿戏。
\"没!没!看来之前是我误会你、小瞧你了……\"秦青的声音带着尴尬的笑意,却在看到秦云将钥匙递过来时戛然而止。\"看在青姐让你为我担心的份儿上,这辆车,就送给你吧。\"秦云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想起在车上,秦青说起创业艰辛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廉价皮质方向盘的模样。
\"这……这怎么行!你自己也没车,你留着自己开吧!\"秦青连连后退,高跟鞋在地面划出慌乱的声响。但秦云已经将钥匙塞进她掌心,温度还未散去:\"青姐,我自己真的有车,你拿着!你要是不拿着,我可就生气了!\"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秦家子弟们面面相觑,他们无法理解,一个被称作\"弃少\"的人,为何能如此轻易地送出价值连城的豪车。秦伟光的嘴巴张成o型,手中的雪茄灰落在定制皮鞋上都浑然不觉;秦琅天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要将眼前的场景刻进脑海。
就在这时,俱乐部的雕花铜门被推开,冷气裹挟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经理小跑着跟在一位平头男子身后,那人身上的军绿色战术马甲与俱乐部奢华的装修格格不入,却自有一股令人不敢轻视的气场。
\"宇哥你怎么来了!\"秦琅天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小跑着迎上去时,金丝眼镜都险些滑落。杨博宇,这个在建业县商界和军界都举足轻重的人物,此刻正扫视着场内,目光最终落在秦云身上。
\"秦琅天,我听说你秦家有个小辈,打出了96环的好成绩,我想来认识认识。\"杨博宇的声音低沉,带着长期发号施令的威严。秦琅天连忙转身,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喊道:\"秦云,你赶紧给我过来,宇哥想认识你!\"
秦云眉头微蹙,缓步走来时,他注意到杨博宇战术腰带上的勋章——那是特种部队的荣誉标志。\"你好,我叫秦云。\"他的语气平淡,甚至没有伸出手的打算。
\"小兄弟,能打出96环的好成绩,你这枪法了得啊,不知道在哪里学的?\"杨博宇的笑容里带着试探,却见秦云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没怎么学,可能是天赋好吧。\"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看向秦青:\"青姐,你刚刚不是说,你还想试试嘛,我指导你练练,如何?\"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秦琅天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清楚杨博宇的脾气——这位退役的特战军官,最讨厌被人轻视。果然,杨博宇的笑容消失了,脸上泛起一层寒霜:\"秦琅天,这秦云是你秦家子弟?\"
\"这……他……\"秦琅天额头渗出冷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杨博宇冷哼一声,战术靴在地面重重一跺:\"你秦家的人可真了不起啊,在我面前摆谱!\"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满场的惊愕与窃窃私语。
秦琅天冲到秦云面前,西装领口都被汗水浸透:\"秦云!你连杨博宇的面子都不给,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吗?马上去给宇哥道歉!\"
\"我又不认识他,我为什么要给他面子,至于道歉,更不可能!\"秦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目光却像利刃般刺穿秦琅天的愤怒。秦琅天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走着瞧\",带着秦家子弟匆匆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射击场回响,像是暴风雨前的闷雷。
秦青捂着嘴轻笑出声,眼中却带着担忧:\"秦云,别说是秦琅天,就是爷爷见到杨博宇,也得客客气气,也只有你,敢连杨博宇的面子都不给。\"她压低声音,将杨家的背景娓娓道来。
秦云擦拭着手中的枪,金属表面倒映出他沉静的面容:\"背景再大又如何?\"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仿佛那些所谓的权势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
另一边,杨博宇的办公室内,空气紧张得能拧出水来。经理匆匆推门而入,手中的平板电脑闪烁着幽蓝的光:\"宇哥,这个秦云身份果然不一般,他表面上是秦家弃少,但实际上,他是华鼎集团临海分公司董事长,另外,他还是言老爷子的亲外孙。\"
杨博宇手中的咖啡杯\"当啷\"一声砸在桌面上,褐色的液体溅在战术地图上,晕开一片深色。言老爷子,那个跺一跺脚西南商界都要震颤的存在,他背后的势力更是深不可测。杨博宇想起父亲曾说过,能攀上言家,是杨家几代人的夙愿。
\"他还在俱乐部吗?\"杨博宇猛地站起身,战术腰带的金属扣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备车!我要亲自去道歉!\"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仿佛此刻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是一尊足以决定他命运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