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林疏又和沈观南一起体验了很多新的东西,有时候是钓鱼,有时候是赛车,有时候又是演唱会,于她而言,像是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绚丽多彩的梦,在这些梦里,她放空自己,实现自己,同时也超越自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同时,除沈观南外,她还认识了不少新的朋友,有的是学生,有的是网红,还有一些在大家眼里处于社会边缘的人士,要不是因为沈观南带她体验,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这些人有交集,当然,也就不会有这些特别的经历。
她好像终于明白过来,所谓的放纵,所谓的尝试,其实不一定非得在男女关系上。世界之大,生命之宽,其实还有很多的东西可以去探索。
这日,正当他们结束演出,照例在饭店举行庆功宴时,却没想到突然碰到了顾砚深。
事情是这样的,吃完饭后大家从包厢出来,可能是因为喝多了,有人不小心和旁边经过的人发生了碰撞,正欲道歉,对方身边跟着的人比他们动作还快,连忙把那个被碰到的人围了起来,关切地询问有没有事。
从他们的对话里,林疏听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称呼,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北城这么大,叫“顾总”的人更是不止他一个。可直到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林疏才意识到就是他,可这个时候,躲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顾砚深也已经看见她了。
穿过人群,林疏毫不示弱地回看过去,反正她也没想着躲。
但以他的个性,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林疏深知这点,索性干脆直接从人群里站出来,那意思很明显,背着她出门这件事她就是做了,他想干什么随便,但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与此同时,沈观南也看到顾砚深了,他的第一反应也是站出来,不仅站出来,而且还挡在了林疏前面,那架势一看就是有什么直接冲他来。
他们这两人如出一辙的警惕和战斗状态,让顾砚深觉得无比刺眼,他冷漠地看着他们,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顾砚深旁边的人还在围着他问来问去,最后,他收回了落在那两人身上的视线,淡淡开口道:“走吧。”
他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干脆爽快地走了。
林疏和沈观南站在原地,互相看了眼,都有些无所适从,他们还以为肯定会有一场争论,可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
可顾砚深走后没多久,林疏的手机就响了,是他打过来点电话,她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电话里,顾砚深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出门右转,二十米左右树下的那辆黑色SUV,你忙完过来。”
说罢,电话便挂断了。
虽然他说的是忙完过来,但从他的语气里林疏却很明显听出来不是这个意思,他希望的是现在、立刻、马上。
想着她这边本来也就结束了,就算不坐他的车,她也是要打车回去的,还不如干脆坐了,至少还能省下一笔车费。
于是她便和沈观南打了招呼,说她要先走,沈观南瞬间便猜到了是因为顾砚深的原因,当然不肯让她走。可林疏却觉得没必要,顾砚深要是想让她难堪的话,刚才其实才是最好的机会,可他却什么都没做。
她要做的事,没人能够拦得住,沈观南也一样,于是只得在她离开时交代,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联系他。
林疏按照顾砚深电话里的指示,很快便看到了树下的那辆车,她人刚走近,后座的车门就已经从里面被打开了,她弯腰看一眼,司机在前排,顾砚深此时正坐在后座,确认是他后,她也就没再纠结,直接坐了上去。
司机林疏认识,平时专门负责顾砚深的商务出行,她在公司见过他几次,至于他认不认识她,她就不知道了。随便吧,都没关系,反正既然是顾砚深安排的,那就交给他去处理好了。
她刚上车,顾砚深便率先开口:“这么早出来,没打扰你们聚餐吧?”
林疏低头看着手机:“还好,我们已经结束了。”
“你们今天这是关于什么的聚餐?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林疏开始从包里翻找耳机:“没什么,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情,随便聚聚。”
“所以,你这些天晚回家,都是因为这个原因?都是因为和他在一起?”
“是啊。”林疏嫌烦,冷淡回复,两个字结束这个话题。随即朝他扬了扬手机的耳机,那意思是让他别再说话了,她要忙自己的了。
她耳机一戴上,旁边的顾砚深果然再不开口了,只不过脸色铁青,眉头紧簇,几缕月色落在脸上,更显得整个人冰冷极了。
这寒意,就连前排的司机都感受到了,他陪伴顾总多年,从没见他对谁这么温柔,这么有耐心过,可偏偏,对方好像还并不领情,每一句话都在怼他,怼得他都心惊胆战,但顾总却并没有发火,这场景,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作为一个专业的司机,作为顾砚深的司机,他职业素养还是有的,不打听,不在意,不好奇,是他一直以来的工作原则。
一路无话,唯有月光和夜色。
顾砚深也烦,指尖的打火机来回翻转,再看一眼旁边一点事没有,专注看手机的林疏,更觉得心头郁闷了。
其实刚才在饭店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十分不爽了,按他之前的做法,肯定是要当场对峙,拉着她和自己一起离开的。可他却没有,而是忍到了离开后才给她发消息,不是不想,只是因为之前说过要尝试给她自由,他也在学着坚持。
可忍到刚才才问已是他的极限,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这漫长干涩的沉默,和摇摇欲坠的忍耐中,车子终于到达青楣苑,司机很有专业素养,即便是眼看着顾砚深和林疏进了同一栋别墅,也没做任何不合适的猜测和停留。
屋内,林疏走得快,顾砚深跟在她身后,和童妈打过招呼后,便一路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