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知名大学毕业,连拿了两年奖学金,专业成绩名列前茅,嗯,真不错。”
刘慧一脸欣慰,又指了指上头的心胸外科四个大字:“他这个专业可以啊,但这封信上的信息真的属实么?”
苏惠云早有准备,把李海洋一并送来的那些证书材料拿出来:“老师,您请看。”
刘慧接过去,一张一张看完,眼中流露出毫不加掩饰的欣赏:“嗯,这人确实非常优秀,他主攻的是心胸外科,但咱们医院里这类手术不常见,设施也比较落后,让他来咱们医院是不是屈才了?”
她把眼镜摘下来,又说道:“但院长已经跟上头说好了,再过两个月就会把咱医院里的这些设备全换新的,你问他愿不愿意等一段时间再上手术台。”
苏惠云微笑:“老师,我已经提前跟他聊过了,因为前段时间汉奸的影响,导致大家对于留洋归来的人才非常排斥,因为有这个顾虑啊,他对加入我们医院的意愿很强。”
一听这话,刘慧很是高兴:“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惠云啊,这次你可是给我们科室挖到宝了,像他这种背景的人才,在全国任何一家顶尖医院都很抢手,咱们心胸外科人才稀少,要是他能加入进来,那简直太好了!”
刘慧把李海洋的资料放下,一脸严肃的说:“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让他尽快来一趟,我要亲自跟他谈!入职方面我会亲自去跟人事说,只要他有真才实学,这时候就能给他办理入职!”
苏惠云的心落下,笑着说道:“知道了,老师,那我会尽快告诉他的。”
刘慧拍了拍手,一脸的欣慰:“惠云,把你提到这副主任的位置上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苏惠云轻轻摇头,谦虚地道老师:“您过奖了!我这只不过……”
可她话音未落,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个身形高大,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他约莫五十岁,国字脸眉毛粗黑,五官端正,嘴唇紧紧抿着,显得格外严肃。
他两手背在身后,走路时步伐迈的很大,三两步就来到了刘慧跟前。
视线在刘慧和苏惠云身上扫了一遍,开口道:“刘主任,你最近在忙什么?”
他声音低沉,透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刘慧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悦地皱了皱眉。
她松了口气,缓缓站起来:“白副院长,您有什么事?”
苏惠云心头一凉,这位就是新来的副院长白德辛?
整个医院里闹得沸沸扬扬,听说白德辛是咱省里的顶尖医院犯了重大过错,受到严重处分,这才把他降职,来到市里的附属医院当副院长。
这个消息一出来,医院里瞬间炸开锅,大家都议论纷纷,猜测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才会从省立顶尖医院的正院长被赶到这地方来。
但大家讨论了半天,也没啥可靠的消息透露出来,这八卦也不了了之。
因为白德辛是草根出身,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吃百家饭长大的。
但他争气,拿奖学金把大学攻读下来,留在了省里工作,在这十几年间,他连升了几回官,地位一直不容小觑。
听别人说,他在省里那顶尖医院的作风格外强硬,最是看不惯那些靠关系上位的。
经他提拔的那些人,几乎都跟他一样,是没名没姓的平头百姓。
白德辛扫了眼刘慧桌上的材料,冷哼两声,直接朝着一旁的沙发走过去。
他坐在沙发上,跷跷二郎腿,两手往腿上一摆:“跟我汇报下,你最近忙了什么?”
话是对刘慧说的,但目光却落在了苏惠云身上。
这次停留的时间更长,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轻蔑:“这刘司令的女儿也在附属医院工作,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主任,呵呵,她有这个实力么?”
看见苏惠云胸前别着的那个副主任医师的名牌,他只觉得讽刺。
刘慧轻声交代了几句,就听他咳嗽两声,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两口茶:“知道了,刘主任,看来你跟这苏副主任的关系挺好啊。”
他似笑非笑,口气别扭,像是在阴阳怪气。
刘慧最讨厌话里一套一套的人,之前她就跟白德辛打过照面,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但刘慧在医院里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别说副院长,就算是正院长也不敢辞退她!
刘慧拉着苏惠云走过去,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不知道副院长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啊?”
白德辛呵呵的笑着:“我刚才路过,正好听见苏副主任在向您推荐人才,啧啧,这小苏还真是有心啊,才刚提拔到副主任的位置,就要组建自己的班底了?”
他顿了顿,唏嘘地摇摇头,把搪瓷杯放下。
看着苏惠云略微隆起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苏副主任还真是够辛苦的,肚里怀着孩子,还要张罗着组建班底,用不用我找个人帮帮你啊?”
苏惠云瞬间懵了,这老东西在说什么?
刘慧的脸色格外难看,伸手拍了下桌子:“副院长,请您注意您的措辞!”
苏惠云怀着孕,但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在手术台上坚持了五个小时,把那孩子的性命夺了回来,现在她是整个医院的榜样,刘慧听不得任何人侮辱她。
苏惠云攥起拳头,只觉得怒意直冲脑顶。
这副院长摆明是在针对她,他眼神冷漠,那张老嘴还像是淬了毒。
可苏惠云在工作上没有任何问题,自她接手的手术也十分成功,白德辛凭什么来找她的茬?
苏惠云深吸了口气,看着白德辛说:“白副院长,有什么话请您直说,我是医生,不是翻译家,听不懂你这些弯弯绕绕的。”
白德辛的脸色瞬间阴沉:“你就以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苏惠云抬起头,一脸无畏:“副院长,您是我的上级,当我们在同一家医院共事,就不分高低贵贱,还是说您觉得您是副院长,就应该高我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