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安静躺在柔软大床，入眼是一片白得刺眼的白炽灯。
“喂，醒了？”
秦峰进门就看到白夜手臂遮住眼，两手端着香喷小笼包，嘴里叼着两根一次性筷子。
“醒了就别装死起来了！我tm的要累死了！”
秦峰把筷子从小嘴上取下，走到床边，粗鲁地拽起白夜。
白夜吃痛，皱眉看向秦峰。
秦峰却毫不在意，把手里的小笼包往白夜面前一递。
“喏，趁热吃，我特意跑老远给你买的，别告诉我你睡了这么久不饿。”
他接过包子，咬了一口，香浓的肉汁在口腔中爆开。
“谢了。”白夜含糊不清地说。
秦峰看着他吃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白夜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看他一身汗味像是跑步回来，脚上的名牌鞋被踩得灰扑扑的，再看身上的西装衬衫皱巴巴像几天没洗。
秦峰虽然是个二世爷但也不是什么不爱形象的人。
“你刚从地里种地回来？”
“滚犊子的！还不是因为你！”秦峰抓起枕头往他脸上扔，粗鲁脱下外套往他身上扔：“还不是你在大众面前说什么神神神！现在好了你这大爷真成神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办公楼下面全部都是你的信徒，从早到晚，络绎不绝，烦都快烦死我了！”
白夜笑着接住枕头，拍了拍，又丢了回去：“那你就当一回神仙，满足满足他们呗。”
秦峰瞪了他一眼：“我可没那闲工夫，我还要管理我的公司呢。”
白夜坐起身，认真地看着他：“我睡了几天？”
“三天。”
秦峰回想这三天是怎么度过的就想抬脚踹死床上的罪魁祸首。
但又真下不去脚，他怕楼下的疯子们一人一口唾沫能把他淹死。
“你能不能下楼去露个面把人都赶走，你美美睡了三天倒好，我们这些是快被折磨疯了，连上个厕所都有人跟踪偷窥，生怕错过神仙的一丁点消息。
“不去。”白夜拒绝得干脆。
秦峰咬牙切齿：“你大爷的！你去不去？！”
白夜瞥他一眼：“你去。”
“凭啥我去啊？白哥大家想看的是你！我进出一趟都被问死神仙去哪了神仙去哪了？现在好了，第二区三天前的墙门要被其他四区的人挤爆了。”
白夜耸了耸肩：“因为我是病号，需要休息。而你，作为这里的主人，有义务保护你的领地不受侵犯。”
秦峰气结：“你这是哪门子的逻辑？我保护领地？我看是你这家伙故意折腾我吧！”
“别这么说嘛，秦总。这也是给你公司打打广告嘛，你看，现在全城的目光都在你这里，多划算啊。”
秦峰翻个白眼：“我宁愿不要这种广告。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嘛。但我先问清楚，你打算之后怎么办？”
白夜反问：“什么怎么办？”
秦峰皱眉看他脸色不想假的，牙酸问：“你少tm在装傻！你当着五大区的人面说自己是神，这个也就算了，兄弟我理解你装逼的心，但是你装逼就不能收着点装啊？你还一套割腕献血的戏码？咋地你是嫌自己的血多呗？还是你真想当这个劳什子神了？我跟你说，白夜，你现在赶紧给我收心，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养好身体，听到没有？”
白夜轻笑一声：“怎么？你不觉得牛逼吗？我现在想那时候的自己可真是聪明，我本来没想到要这么做的，可是你自己我看到什么吗？”
秦峰懵逼：“你看到什么？”
白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
秦峰更懵逼，握紧拳头准备给他清醒清醒。
“你再说一遍你看到什么？”
白夜认真看着他道：“我那个时候是等着那个男人开枪打中我，可是我的这里，我的精神世界，我看到了普通人的绝望，还有他们每个人精神的崩溃点。”
在那一刻，白夜清楚感知到无数普通人精神的波动——高昂，压抑以及深深的无力感。
似深海巨大的深渊吞噬无尽的怨恨。
白夜在那一刻深深的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
必须有人要来打破眼前的局面，必须要有人站出来为普通人指出一条明路。
所以，白夜站出来了。
“你......”
秦峰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夸白夜精神异能牛逼一吧，好像有些不合适，说白夜脑子有病吧，好像更不合适。
秦峰嘴角抽搐了两下，无奈地问：“所以，你就为了这个，割腕献血，还要当神？”
白夜点了点头：“是啊，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吗？我想帮助他们，我想成为他们的依靠，我想让他们知道，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也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秦峰翻白眼，无力扶额：“白夜啊白夜，你这是中二病晚期了吧？还为他们撑起一片天，你以为你是谁啊？”
“神啊。”
“神你妹啊神！我看你tmd是神经病吧！”
秦峰站起身来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你整的这一出现在所有五大区的人都奔着你来！他们都盯着你身上的血！你不是说给他们血吗？！他们都在楼下外面楼下打地铺了就眼巴巴等着你把脖子伸出去给他们送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死的！”
“你一个人的血怎么能养上亿人！”
秦峰的情绪越发激动，他指着白夜，手指都在颤抖：“你以为你的血是无穷无尽的吗？你以为你能救得了多少人？你这样做，只会把自己送上绝路！你醒醒吧，白夜！这不是你能承担的责任！这不是你能拯救的世界！”
白夜看着手臂上的伤痕，平静地说：“我当然知道，死了就死呗，反正我在这世上没什么好牵挂的。”
秦峰气得脸色铁青：“你说什么混账话！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们得到救赎吗？你死了你让那些其他人还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