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黄金刀落地，蛇血喷洒而出，溅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白夜上前蹲下，伸手合上眼，将剩下的半截烟轻轻放在红缨已经失去温度的唇边，
“送你一程了，到下面可就别怨我没给你抽。”
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消毒液无法掩盖的死亡气息。
阎宽带着人赶火来，没听到房间内的动静，心下一凉，急忙推开门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愣住了，双眼瞬间湿润。
.......
“哗啦啦啦，咔。”
白夜摁下花洒，随便擦两下水迹扯过白衬衫黑裤套上走出浴室，对沙发上不请自来的人见怪不怪。
“你洗澡好慢，葬礼快开始。”
沙发上的人一身蕾丝黑裙，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
白夜掐住她下巴抬起仔细打量，“你哭过了？”
“滚！你才哭了！”苏清雪拍掉手，白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沉默着上顶楼。
葬礼现场，黑色气球飘在空中，白色挽联随风摇曳，哀乐低沉，来参加葬礼的人表情肃穆，不少人偷偷抹泪。
红缨的遗照挂在最显眼的位置，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阎宽站在最前头满脸颓废。
白夜献完花站在最后，盯着遗照失神，苏清雪站在他身旁，偷偷打量他的神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递给他一根棒棒糖。
“你房间里的烟我都拿走了，以后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苏清雪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她不喜欢白夜抽烟，那味道让她想起红缨姐最后清醒时候的回忆。
白夜接过棒棒糖塞嘴里，“大小姐，那是我的烟，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管我？”
“队友。”苏清雪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不对劲，抿了抿唇，补充道，“也是朋友。”
白夜侧头看她：“就这样？”
苏清雪一愣，没想到白夜会这么问，她以为白夜会感动或者至少有些反应，但白夜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不然呢？”苏清雪反问，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你还想我怎样？我不想再看到队友死在眼前。”
白夜没有回答，脱口而出的话咽回肚子，嘴里的甜味开始发苦。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
“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苏清雪摇头：“还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夜没接话，仔细打量她的脸色，忽然伸手摸她太阳穴，苏清雪身子一僵，感觉一股暖流涌入自己的太阳穴，瞬间蔓延至全身，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你干什么？”苏清雪惊疑不定地看着白夜。
白夜收回手，淡淡道：“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异常。”
苏清雪皱眉：“我能有什么异常？你别疑神疑鬼，欸医生发信息说是报告出来了，我先下楼，我爸要是找我你就说我很快回来。”
苏清雪边说边拿起手机，屏幕上果然显示着医生发来的信息，
白夜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他隐约觉得，苏清雪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苏清雪下到一楼，取了报告，看到最后一页的结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大小姐，总体来说你的情况并不乐观，异能反应异常强烈，有失控的风险。”医生指着数据图，“一周前，你的精神波动突然增大，我们怀疑与最近的任务有关，你可能在无意中受到精神冲击。”
苏清雪握紧手中的报告，指尖泛白，“会......会怎么样？”
医生叹口气含蓄道：“最坏的结果，你会失去自我意识，完全由异能控制，因为你是精神系首例，最后会做出什么结果，我们也不清楚.......”
苏清雪最清楚异能失控的下场，那些失去理智的异能者，最终都会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被组织处理掉。
苏清雪颤抖着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还有多久？”
“最多半年。”
苏清雪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报告上，晕开一片墨迹。
“目前唯一的治疗方法只有减少使用异能，或者说，彻底放弃使用异能，你的精神波动才会持续稳定。”
“嘶！”
白夜捂住胸口倒吸一口冷气，这熟悉的抽搐感，心口发疼，像是锤子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叮叮叮！”
口袋里的手机持续震动，白夜走到楼道缓神，摸出手机瞄一眼，心口又疼起来，白夜皱眉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白夜.......你在哪？”
白夜瞳孔一缩，立刻认出这个声音，“清雪？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苏清雪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没事，就是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
心脏的抽搐感瞬间好转，白夜‘咦’一声。
奇怪，怎么听到苏清雪的声音，他的心口就不疼了？
白夜皱起眉头，他记得，之前红缨变成怪物前，他也曾有过类似的感觉，靠近苏清雪疲倦感就会消散不少，甚至精神力都能恢复不少，难道......
白夜眯起眼睛，脑海中快速闪过之前的种种，一个荒诞的想法逐渐成型。
难道是精神共感？
他试探性地问：“清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电话那头，苏清雪的声音有些疑惑，“我？我挺好的啊，就是......有点累。”
白夜心中一动，努力回想患癌时的绝望感，可是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无力。
相反，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苏清雪相处时的画面。
“你咋哭了？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检查报告怎么样？”
“医生说没事，就是最近身体有点虚，让我多吃点好的补补。”苏清雪轻笑一声，似乎不想让自己的情况显得太糟糕。
白夜边走向电梯摁下一楼，边对电话里的人说：“大餐还没请你，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