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夏惊慌失措地退了出去!
朱中壬等门合上,直接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朱轻妩:“你和你娘在秦府所做之事,不仅丢尽了侯府的脸面,还让为父成了全上京的笑柄!秦家已把你母亲从族谱除名。我义信侯府也绝对不会留着这样的祸害,继续做当家主母。”
朱轻妩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缓缓站起身,与朱中壬对视:“母亲这些年,为了整个义信侯府,殚精竭虑,从未有过半分懈怠。父亲可曾念及她半分功劳?可曾有一点夫妻情分?”
朱中壬冷笑一声,眼中尽是讥讽:“那你和她在秦府算计别人的时候,可有想过失败的后果?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
朱轻妩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是她连累了母亲。母亲都是因为她被秦府舍弃,被父亲放弃。可她却依旧挺直脊背:“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还请父亲,看在这么多年,母亲为您生儿育女,操持侯府没有出任何差错的份上,不要放弃母亲可好?”
朱轻妩“扑通”一声跪在朱中壬面前,苦苦哀求。
站在门外的顾清漪,把一切都听在耳里,忍不住暗自摇头。
朱轻妩能走到这一步,还是因为太心急了。再加上陈露莹从中挑唆,更是对她除之而后快!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若是如上辈子那般,熬到她的孩子长大,把贺震熬死了,也不至于现在连自己的亲爹都要弃了她。
朱中壬口口声声要和朱轻妩断绝关系,可顾清漪总觉得他亲自来见朱轻妩一趟,并不是单纯地告诉她断绝关系那么简单。
若真不想要这个女儿,完全可以让下人来支会一声,从此再不和朱轻妩联系。
“我已经给了你母亲休书,她永远不可能再回义信侯府。你就死了这条心。倒是你,为父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朱中壬的神情突然缓和下来,目光锁定在朱轻妩脸上。
“只要你告诉为父,那个奸夫是谁?为父可以考虑把你的名字,重新写在族谱上。”
朱轻妩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她缓缓抬起头,直视着朱中壬:“父亲,到了这一步,您还在乎这些虚名吗?族谱上的名字,对我而言早已毫无意义!”
朱中壬眉头一皱,语气冷了下来:“你这是执迷不悟!你以为没了家族的庇护,你能在这世道活下去?”
“活下去?”
朱轻妩轻笑一声,眼中泛起泪光:“母亲都被你休了,我还能依靠何人?父亲,您今日来,不过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您想要的信息,看对你是否有利。若价值达不到你想要的,我依然会被你舍弃对吗?”
朱中壬脸色一变,显然被戳中了心思。他沉声道:“放肆!你竟敢如此污蔑自己的父亲!我还不是为了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
朱轻妩声音带着颤抖:“你可曾真正把我当作女儿?还是说,从一开始,我就是您培养的一颗棋子?”
门外,朱轻妩心中五味杂陈。她原以为朱中壬再怎么样,也对朱轻妩尚存一丝亲情,如今看来,朱轻妩不过是个可怜的人罢了!
“有价值的人才称得上是棋子。你认为你现在还有什么价值吗?”
朱中壬面色不善地盯着朱轻妩。再次逼问:“你确定不告诉为父,奸夫是谁?你都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他都没出现。你觉得他对你是真心?还是也把你当作棋子?亦或是那野男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人?”
一想到这种可能,朱中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冰冷的眸子里,似乎夹杂着狂风暴雨般怒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朱轻妩吞噬。
朱轻妩后退一步,背脊抵在冰冷的门框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忽然笑了,笑声凄凉:“若与我苟合的男人就是个下人呢!”
朱中壬眯起眼睛,语气森然:“那你往后便不再是朱家的人,你的生死再也与朱家无关!”
“呵呵,我就知道……”
朱轻妩抬起苍白的脸,眼中泪光闪烁。
“所以,当初我非要嫁过来为妾,你表面不同意,实则也是希望我嫁过来,扳倒顾清漪成功做上世子夫人的位置!如今,我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便在你眼里再没了利用价值。你又觉得以我的性格,就算找男人也该找比贺震更有能力的。才会抱着侥幸的心里来一趟!哈哈哈……”
“朱家的女儿,生来就该为家族牺牲。你姑姑如此,你也该如此。你若乖乖听话,何至于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朱中壬对朱轻妩已不抱任何希望,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既然你自甘堕落,那就别怪我无情。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朱家的小姐……”
“若我说,那男人是贺靖呢!”
朱轻妩眼底闪着一抹诡异的光。她自知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她又出了那样的事。在这深宅后院,肯定活不长。
现在,她只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既然连贺靖都不在乎她,那她就不该再对他抱有一丝幻想。
她始终记得自己进侯府的目的。
之前是因为自己想要凭借自己的手段,拿下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让他父亲刮目相看。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承认自己手段不如顾清漪。更要寻求父亲的帮助。
“贺靖?”
朱中壬阴沉的眸子,不由亮了起来!
朱轻妩在心中把朱中壬嘲讽了一遍,点头:“就是他。我之所以要嫁进侯府为妾,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成为侯府的女主人。我勾引贺靖,就是为了能生一个孩子。一个即可以栓住贺靖,又能让贺震当做未来继承人的孩子。可惜啊!我所做的一切,从一开始就被贺震识破。就连用孩子算计顾清漪都以失败告终!”
朱中壬长长叹了口气,拍拍朱轻妩的肩膀,眼底再次露出以往的慈爱之色。
“是为父错怪你了!你做得很对,只是运气不好,没能算计成功罢了!”
朱轻妩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嘲弄,轻声道:“父亲,如今女儿已无路可走,唯有您能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