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谢谢陈先生了。”
诸葛瑜对所有新鲜的、巧妙的事物都感到好奇。
“是该见见陛下了！”
谈判很不顺利，虽然柳长卿据理力争，但诸葛瑜和拓跋明德却寸步不让。
李湛不会做大齐的藩王，铁了心要建立自己的政权。
这让柳长卿和狄忠是万万没想到的。
“九皇子所图非常人能理解，他是要建立一个自己的帝国，一个新的帝国，他不想背上大齐的历史包袱。”
狄忠也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但看明白了，更让他感到心惊肉跳。
一旦他们满足李湛的条件，那日后的大齐就难逃灭亡的命运。
虽然臃肿腐败的大齐根本没有绝地反击的机会，更没有这个勇气。
“你我恐怕都难逃一死。”
柳长卿还是恐惧死亡。
以李天赐的性格，绝对不容忍这样的失败。
二十万齐军精锐尽数折损在这里，今后十年大齐恐怕都不具备跟李湛开战的实力和勇气。
“你我本就罪该万死，兵败敌手，丢城失地，丧权辱国，历来这样的失败者都要死。”
狄忠倒是看得很开。
“你难道不担心你的至亲被株连？”
柳长卿脸上露出一抹怒火。
狄忠想死，他可不想死。
“被株连有如何，他们跟着我享福已经享够了，因我而死，也是因果使然。”
狄忠一声冷笑，柳长卿想要投靠李湛，他岂能看不出来？
“或许还有其他办法。”
柳长卿想到自己女儿，想要见见自己女儿，让女儿吹吹枕头风，改变李湛。
“你看着办吧！”狄忠闭上眼睛，不想再说多。
柳长卿轻叹一声，朝着唐王府而去。
柳长卿到唐王府，李湛也并未怠慢，以最高的礼节迎接。
在公务上，柳长卿是大齐的宰相，李湛可以寸土不让。
但在私下，柳长卿却是他的岳父，李湛当然会以礼相待。
“泰山大人，里面请！”
李湛亲自出来迎接。
“我来是想见见清雪。”
柳长卿看见李湛就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这个女婿，根本就不是人，简直就是个没有缺点的怪物。
“阿雪安好，泰山大人放心。”
李湛笑了笑道。
“阿爷，你来了！”
柳清雪一听柳长卿来了，急忙出来迎接。
“阿雪，你瘦了！”
远远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柳长卿眼中顿时闪烁泪光。
这几个月，自己女儿肯定没少吃苦。
这西北条件艰苦，气候干燥，哪里比得上汴京城？
“阿爷，快屋里坐！”
柳清雪见自己父亲真情流露，也不禁心中一酸。
“你陪泰山大人好好叙旧，我这就去安排晚宴，为泰山大人接风洗尘。”
李湛见父女二人相聚，也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
李湛一离开，柳长卿和柳清雪脸色就变得不自然起来。
“阿雪，当初我不让你来，你非要来，你看看你，现在连自己都搭进来了。”
柳长卿顿时满肚子的怨气。
“阿爷，事实不是证明，我的选择并没有错吗？”
柳清雪反而笑了起来，笑容十分灿烂。
“你变得让为父都不认识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柳长卿冷哼一声。
“阿爷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嫁给三皇子？”
柳清雪笑容依旧从容。
“三皇子虽然没有什么雄才伟略，但却是守成之君，你嫁给三皇子，至少不会吃苦头，你跟着他，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柳长卿冷冷道。
“阿爷教训的是，但命运不是我能左右的，不过我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反倒是阿爷你，现在后悔了。”
柳清雪岂看不出自己父亲这次拜访的目的？
柳长卿若是真的在乎她这个女儿，上次就应该过来见她。
说到底，在父亲心中，她并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父女感情。
柳清雪理解自己的父亲。
“你恐怕都知道了，你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你难道就不阻止他吗？你难道忍心跟阿爷为敌吗？”
柳长卿也不再掩饰。
“我十八岁之前的命运是被阿爷左右的，十八岁之后，我的命运就跟他绑在了一起，荣辱与共，生死相依，俗话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
柳清雪一声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你放肆！”
柳长卿没想到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居然会拒绝自己。
“阿爷不要动气，现在的局势你比我看得更清楚，无论结果如何，你回去都是最次的选择，不如阿爷就留下来陪女儿吧，我会让他派人将母亲和弟弟妹妹都接过来。”
柳清雪语气依旧平静。
但这平静的语气却具备极强的穿透力。
“是阿爷小看你了，阿爷宠你这么多年，居然比不上他宠你三个月。”
柳长卿一声轻叹。
当然，他并不失望，因为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
夜深人静。
送走了柳长卿，李湛来到寝宫。
柳清雪依旧未睡，每天都要等他回来。
“以后不用等我，早些休息。”
李湛笑着上前搂住柳清雪，趴在柳清雪香肩上，柔声说道。
“嗯！”
柳清雪转头，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盯着李湛的眼睛。
“泰山大人让你来当说客吗？”
李湛笑着将她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
“是啊，可某些人根本不会听我的，所以我就当忘记了。”
“那可不像你。”
“假如我让你当大齐的唐王，你会同意吗？”
“你如果开口，我会认真考虑的。”
李湛笑了笑，但他知道，柳清雪不会。
她作出决定之后，就不会轻易改变。
一夜无话。
虽然夫妻二人并没有给对方明确的答案，但彼此之间却已经意会。
第二天一早，柳清雪就找来几个精通刺绣的女人。
她要亲手给自己的男人绣一面旗帜。
李湛看着大厅里挂着的“唐”旗，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个“唐”是用毛笔写上去的，看起来多少有些简陋，不过这段时间太忙碌，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殿下，第一份报纸已经开始发行！”
一大清早，诸葛瑜就兴奋的拿着报纸来找李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