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瑾之夺魁开始,陆嘉瑶对他一见倾心,在身后追着他跑,这是京城众所周知的事情。
是以陆嘉瑶一提及有心仪的男子,众人便知道是萧瑾之。
面对众人看过来的目光,萧瑾之面色清淡,像是置身事外一样,只是抬下眼眸,和苏璃棠的眼神一瞬间交汇。
他微微轻笑,还是如之前那般清儒,只颔首一下,算是浅浅的打声招呼。
苏璃棠神色坦然,也回了他一个点头。
盛德帝更是好奇:“不知洛阳看上了哪个子弟?”
他知道陆嘉瑶眼高于顶,之前给她说过那么多名门世家的卓越子弟,她没一个看上眼的,如今却主动看上一个,倒是让他好奇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入她的眼儿。
陆嘉瑶朝萧锦瑾之看过来,也不忸怩,直言道:“就是今年的新秀状元郎萧瑾之。”
众人都没任何意外,但盛德帝的眼神却是闪了一下。
苏璃棠也没什么讶异,早在之前就听说过洛阳公主看上了今年的新科状元,不过那时候还不知道新科状元是萧瑾之。
洛阳公主能看上萧瑾之也不奇怪,虽然他出身寒门,但才华出众,样貌也好看,和一众富家子弟站在一起,身上那股清越风骨显得尤为突出。
陆嘉荣起身道:“父皇,依儿臣之见,萧状元和洛阳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甚是般配,洛阳也难得喜欢上一个男子,趁着今晚除夕夜大好日子,不如就成全这桩美事。”
苏璃棠不懂朝堂上的弯弯道道,但看陆嘉荣这意思,也是想要拉萧瑾之入营的意思。
萧瑾之是朝廷新贵,又有真才实干,日后多半会得到重用。
盛德帝没有同意也没拒绝,只是转而询问起了萧瑾之:“洛阳想和萧爱卿结为连理,不知萧爱卿意下如何?”
都说君心难测,众人也摸不准皇上心里对这件事怎么想的。
萧瑾之起身作揖,不疾不徐道:“回皇上,微臣刚入仕,还未来得及报效朝廷,儿女之情的事情暂且还没任何想法,只想先立业,微臣很抱歉,辜负了洛阳公主一片心意。”
陆嘉瑶的脸色立马难看下来。
陆嘉荣的脸色同样不好看,睇了萧瑾之一眼,便知这是个难啃的骨头。
众人也听明白了,这萧状元对洛阳公主是一点情意都没有,都是洛阳公主在一厢情愿罢了。
盛德帝爽朗的笑了两声,对萧瑾之拒绝这门婚事没有任何不满,“萧爱卿有这番雄心壮阔朕甚是欣慰,我们大盛朝廷就需要你这样奋发图强的年轻新秀,话说回来,感情的事情确实不能勉强,朕也不能强求,还是你们年轻人自己拿主意比较好。”
众人讶异,没想到皇上这么容易就替萧状元说话了。
陆嘉瑶脸色不高兴:“父皇——”
“好了,”盛德帝摆手打断她,“朕说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萧爱卿目前还没有成家的心思,朕也不能强人所难。”
郭贵妃还想替陆嘉瑶说几句,但看盛德帝的脸色已经淡下来,便知自己再多言会惹他不高兴,就没敢再开口,又给陆嘉瑶使个眼色,让她先适可而止。
陆嘉瑶不甘心的坐回了席位上。
陆嘉荣自然也无话可说,一脸沉色。
他岂不知父皇根本就没打算让萧瑾之娶洛阳,就是怕萧瑾之入了他的阵营,再对陆砚舟造成威胁。
从小到大,父皇还是这般偏心陆砚舟!
在他心里,只有陆砚舟是他的儿子。
这些年的怨气积攒在一起,让陆嘉荣心里极其恼恨,端起酒杯猛灌了几口,喝着的脸色涨红。
“殿下别喝这么猛,小心呛着。”兰萱嗓音柔媚,拿帕子温柔的替陆嘉荣擦拭着嘴角。
景初柠在一旁看的指尖都快掐入掌心里了,恨死了兰萱这股狐媚子的做派。
大家推杯换盏,欣赏着舞曲,把方才陆嘉瑶的事情很快就忘个干净。
苏璃棠安静吃着茶点,进宫之前她都没进食,这会儿早就饿了。
但她总是能感觉有目光在看她,是从白念滢那边传来的,当然不会是白念滢在看她,白念滢现在排斥她还来不及。
看她的是白念滢身边的裴时安。
苏璃棠早就察觉到了,从始至终都没给过他一个眼神。
从进殿开始,裴时安的眼神就时不时落在苏璃棠身上。
每次苏璃棠出现,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注意力。
而每次看见苏璃棠时,那段过往都会让他有些后悔,后悔没和苏璃棠继续那段缘分......
说白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看苏璃棠都没看自己一眼,裴时安心里沉闷,只能借酒消愁。
酒过三巡,大家都移步御花园玩乐。
虽然是晚上,但御花园挂满了琉璃灯,亮如白昼。
有投壶、吟诗作对、猜灯谜、击鼓传花这些活动供大家玩儿。
苏璃棠没什么兴趣,最主要是和那些贵女夫人都不认识,也玩不到一块去。
她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会儿,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往前倾斜,把前面正走路的一个姑娘一下子撞倒了。
周围的其他贵女掩嘴惊呼,都赶紧后退一步,怕波及到自己身上。
景初柠讥笑:“苏姨娘可真是冒失,走个路都走不好,还撞倒了别人,可要给人家好好赔罪,别让人家觉得我们国公府没教养。”
前面被撞倒的那姑娘也不矫情,没等丫鬟搀扶,自己就利索的爬起来了,但小脸很是难看,回头便冷喝:“谁撞的我!”
当她看见是苏璃棠时,脸色一喜,方才那股不悦立马烟消云散:“棠棠?我正好在找你,没想到你就在我身后。”
苏璃棠也没想到自己撞的人正好是陆锦夕,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陆锦夕随便拍打下身上灰尘,也不在意苏璃棠撞她的事情。
这点事情她才不会和苏璃棠计较。
苏璃棠帮她扶好头上歪斜的发簪,歉然道:“抱歉,方才没注意脚下撞倒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没事,你跟我还客气什么,”陆锦夕大度的摆摆手,“我皮糙肉厚,撞一下又没什么。”
一旁的贵女们本来还想着看笑话,见陆锦夕和苏璃棠认识,还很要好的样子,都有些失望。
喜桃唯诺道:“那个....刚才奴婢看见有人故意绊了我们姨娘一脚,就是那位小姐。”
她朝旁边一个姑娘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