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昊天也看出杨戬兄妹现在的状态。
这要不是大王当面。
怕是已经抓着他脖子追问了吧。
于是他摆摆手，道：“杨戬，杨婵，你们若是不能平复心情，对瑶姬百害而无一利。”
“此事因果牵涉之深，难以言明，以至于吾在成圣之前，万万不敢对你们开口。”
“而在成圣之后，我虽然可以开口，你们却承受不住。”
“也就是此时此刻，在大王当面，又有量劫因果，我方能说出来。”
杨戬兄妹对视一眼，深知昊天所说不错，于是他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荡。
片刻后，兄妹两人眼中都恢复一片清明。
昊天这才缓缓开口，继续道：“我本来将瑶姬的真灵魂魄，藏在蟠桃园。”
“借壬水蟠桃之灵，温养瑶姬的真灵魂魄，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甚至让龙吉亲自看守。”
“龙吉并不知道她看守的是什么，但我再三叮嘱，性命攸关，她也没有任何大意。”
“然而，瑶姬的真灵魂魄在五百年后，就莫名不见。”
“我推荐一切因果之后，推测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
“圣人出手，甚至……更高。”
杨戬兄妹面面相觑。
圣人，甚至更高。
那就唯一解释，就是道祖。
以当年昊天的实力地位，怪不得一点也不敢声张。
昊天看着杨戬兄妹，继续道：“之后我又用了千年时间，才终于推演出一点因果。”
“瑶姬的真灵魂魄并没有消散，而是入了轮回。”
“吾在成圣之后，曾经请教过平心圣人，借来生死簿。上面从来没有出现过瑶姬的真名。”
杨戬双眼中，灵光微动，沉声道：“娘亲的真名从来没出现在生死簿上？”
“但……舅父你却断定，娘亲已经入轮回。那么唯一解释，就是圣人插手。”
“大王重建地府秩序，立十王殿和十八层地狱之前，只有元始天尊和西方二圣对轮回插手。”
昊天听到杨戬那有点生涩的“舅父”，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激动。
对他而言，哪怕最后认可了杨天佑，但依然不喜欢杨天佑。
因为在他看来，若没有杨天佑，那自己妹妹也不会遭受如此多的苦难。
但不喜欢杨天佑，却不代表他不喜欢杨戬兄妹。
那可是妹妹的孩子。
现在，他这等了几千年的称呼，终于从杨戬兄妹口中说出，他自然激动。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
他点了点头，道：“除了紫霄宫中那位，只有元始和西方二圣能插手轮回。”
“而就在刚刚不久，我再一次感应到瑶姬的一点因果。”
“推演之下，正是在西梁女国，但具体是谁，却是不知。”
到此，他终于把一切想说之话，全都说了出来。
于是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等待。
杨戬兄妹齐刷刷地看向子受。
子受淡淡一笑，右眼重瞳中的天命神眼，燃烧起气运金焰。
他随之一挥手。
西梁女国中的一切，落在众人眼前。
王宫中。
西梁女王，正在让禁卫首领，前往城外，去迎接取经人。
当杨戬兄妹看到西梁女王那张脸时，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口：“娘亲！”
那西梁女王的脸，与瑶姬一模一样。
杨婵捂住小嘴，才能忍住不会当场哭出来。
而杨戬却是多想一步，脸色当场一变，道：“不好，娘亲成了取经人的一难。”
杨婵此时也反应过来，脸色一白，道：
“娘亲一旦成为取经人的一难，那她这一世的生死，就由不得她。”
杨戬点点头，道：“也由不得取经人，而是要看那把娘亲送入轮回的圣人，编织了怎样的因果。”
子受此时却是玩味一笑，道：“因果？或许不只是因果。”
“望舒卿，像认为呢？”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太阴神女望舒掌管什么，他们岂会不知？
当子受话音落下之际。
嫦娥身边的月华中，立刻分离出一片。
清冷的望舒从中走了出来，淡淡道：“西梁女王与唐三藏之间，有一段姻缘。”
“非是孽缘，吾不能出手。”
杨戬兄妹的脸色，顿时一沉。
一旁的昊天圣人，更是脸色铁青。
他们现在知道，瑶姬成西梁女王，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不管之前那个动手的圣人，是有何打算，但到现在，瑶姬成为西梁女王的唯一目的。
就是为了羞辱他们。
而这也必然成为他们道心中的一道裂缝。
很显然，哪怕灵山佛门已经放弃了西游量劫，但在后面推动西游量劫的存在。
依然不会完全收手。
只是会从针对事，变成针对人。
把大力牛王等六位妖王度化，针对的就是孙悟空。
现在，把瑶姬放到西梁女王的位置，针对的就是杨戬兄妹。
刚刚还想向大王请命，前往西梁女国的杨戬，立刻就把嘴闭上了。
事态已经变得复杂，他越是介入，越是容易坏事。
身为大王臣子，他很清楚西游量劫是气运之争，是关系到人间与西牛贺洲的气运之争。
这背后是万亿生灵的角力。
他于公于私，都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坏了整个西游量劫。
只是，娘亲之事。
杨戬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他不敢开口，否则就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向大王求情。
身为臣子，他不该……
“身为人子，当如何做？”
然而，他却听到大王缓缓开口了。
杨戬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道：“大王，自古忠孝难两全，臣……”
子受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有孤在，忠孝为何不可两全？”
“杨戬，杨婵，听旨。”
兄妹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抱拳行礼，道：“臣候旨。”
子受看着这兄妹两人，道：“孤命你兄妹二人，速往西梁女国。”
杨戬心中感动，但还是道：“大王，臣兄妹前往，若是坏了西游量劫，那就是人间之罪人。”
子受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孤命你们，立刻前往西梁女国。”
“支援蜘蛛精七姐妹，救她们于水火，同时等待大唐西征军到达。”
杨戬兄妹当场一怔。
支援蜘蛛精七姐妹？
谁？
就在这时。
大总管朱升的声音响起，道：
“大王，云鹤仙子求见。”
子受玩味一笑，道：“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