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那天就没人瞧见,神不知鬼不觉?”
皇帝冷哼一声,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李睿霖,似乎要将他看穿。
几位皇子心里一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他们很快镇定下来,相互对视一眼,确认自己做的事十分隐秘。
他们笃定,父皇只是在诈他们而已,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就不会有事。
但李睿杰就心虚,被皇帝这一诈,顿时暴跳如雷。
他嚣张地伸长脖子,活像一只疯狗,朝着四周乱吠。
“谁!谁!谁!谁!出来指证啊,敢诬陷本皇子我灭他全家!”
他这是以势压人,想着就算真有哪个奴才瞧见了,也绝不敢出来指证。
毕竟他们身为皇子,在这宫中权势滔天,哪个奴才敢轻易得罪?
就在这时,李睿渊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
“放心,并没有哪个奴才看见你们作恶。只是我的护卫那天看见姬姐姐抓了小黑子……”
姬莹珂听到这话,心里 “咯噔” 一声,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她下意识地马上站起来,双手慌乱地挥舞着,急切地分辩。
“九弟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鹿,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困境 。
花如锦听到姬莹珂这番狡辩,不禁冷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
“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分明就是你把小黑子捉住送到大哥哥那里去的!”
她的声音尖锐,在这略显压抑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姬莹珂。
姬莹珂马上不慌不忙,神色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微微抬起下巴,有条不紊地说道。
“不错!是我把小黑子捉住送到大皇子那里去的!但是皇子哥哥说他们的东西被偷,小黑子是怀疑对象。”
说着,她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那嫌弃的神情仿佛小黑子真的是世间最不堪的鸡鸣狗盗之徒。她接着道。
“本郡主最恨鸡鸣狗盗之人,所以帮哥哥拿下他有什么不对吗?大哥哥审问过后自然就把人放回来了!”
她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她在向众人宣告她的行为是正义之举。
花如锦哪肯罢休,再次冷笑一声,语气更加冰冷。
“可是没有回来啊!”
这简短的几个字,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在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
姬莹珂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又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微微低下头,做出一副自责又无辜的模样,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那本郡主就不知道了。我只不过是帮大哥哥忙而已。”
“这事也怪我,早知道我就不帮大哥哥了,害得皇祖母受罪了。”
“可我当时也不知道小黑子就是皇祖母的药引人啊?”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一会儿,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那梨花春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惜。
齐三水站在一旁,看着姬莹珂这逼真的表演,不禁有些茫然了。
他的眼神中透着疑惑与迷茫,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
李睿渊见姬莹珂哭了,心中顿时一阵心疼。
他连忙拿起绢帕,小心翼翼地给姬莹珂擦眼泪,嘴里还不停地安慰着。“姬姐姐,弟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哭,别哭啊!”
他的声音温柔至极,眼神中满是关切,仿佛此刻姬莹珂就是他最在乎的人。
花如锦见了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她狠狠地一跺脚,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
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心里恨恨地想着。
这姬莹珂实在太会装了,李睿渊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她骗了呢?
李睿渊替姬莹珂擦完眼泪,转过头来,神色变得严肃而坚定。
他看着皇帝,语气诚恳却又带着一丝坚持。
“父皇,小黑子就是那时不见了的。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想而知。您说怎么处理吧!”
他的眼神中透着期待,期待父亲能给出一个公正的裁决。
皇帝听了李睿渊的话,不禁瞪了他一眼。
在皇帝心中,尽管李睿渊平日里多循规蹈矩,无论为皇室做出多少作为,那都是他身为皇家子弟应该奉献的。
可若让他坐上这江山的主子,皇帝总觉得大燕将会内忧外患,危机重重。
皇帝眯着眼睛,打量了这个儿子许久,李睿渊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显得那么扎眼。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缓缓地开口,声音里毫无情面:“只不过一个奴才而已,你不是已经找来一个了吗?这事儿到此为止吧!”
李睿渊闻言,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与父亲怒目相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血红的双眼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奴才就不是人了吗?”
他在心里怒吼着,这一刻,他真恨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父亲,为何他的父亲如此轻视生命。
齐三水听到皇帝之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双腿一软,颓然坐在地上,心中一片悲凉。
原来在皇帝眼里,奴才根本就不是人。
他想起那些被皇子们杀害的草民、奴才,不但不用偿命,还一点惩罚都没有。
她不禁悲从中来,这是什么天下?
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么?
她忽然深深体会到了命如草芥的意义。
她也终于明白了皇帝来此兴师问罪的目的。
不是来为吴济济申张正义,而仅仅只是为了安慈太后的病。
她在心中苦笑,吴济济算什么?奴才算什么啊!
她很想落下一块大石把这皇宫砸了!这天下是该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