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了。刀呢?我刀呢?!我连人影都没看清,刀怎么就跑到他手里了?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他混了八年,从没碰见过这种速度——快到他怀疑自己眼睛瞎了。
他脑子嗡嗡响,浑身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可生死关头,容不得发呆。刀没了,人还在。他不信自己空手还打不过个警察。
他咬牙,猛地冲出来——
结果一抬头,愣住了。
不是女警?
是个男的?
这……剧本不对啊!
但来不及细想,他眼睛一扫,瞧见严旭杰手里那把刀,二话不说,抡拳就上!
先干翻你,再跑路!
他连对方是便衣还是路人都懒得确认了,只想快点脱身。谁知道这地儿是不是早被围了?时间不多!
拳风刚起,眼前一花——
下一秒,他整个人像断线风筝,倒飞出去,“砰”一声撞在墙上,又重重砸在地上。
“嘶——”
小腹一抽,疼得他差点尿出来。他都没看清对方怎么动的,连影子都没捕捉到,就飞了?
他艰难抬起头,眼神彻底变了。
这人……不是警察。
是练家子!
不是普通训练,是那种能拿人当沙包练的狠人!
他脑子瞬间清醒——这局,崩了。
他手脚并用爬起来,转身就蹽!
跑!别废话!
只要能冲出这条巷子,就有活路。他心里狂喊:快点!再快点!千万别追上来!
可他刚转身,肩膀像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站住。”
严旭杰声音低得像地底冒出来的。
男人喉结滚动,明知打不过,可骨头里的那股倔劲儿还没灭。
他咬牙猛转,一记横扫拳砸过去,拼了!
速度快了三成,汗毛都竖起来了。
可严旭杰连脚都没抬。
他只是轻轻一偏头。
拳头落空。
就在男人招式用老的瞬间,耳根子边悠悠飘来一句:
“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也敢动手?”
“你配吗?”
下一秒,一记拳头像砸西瓜一样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那汉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眼一翻,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直接躺平了。
脑子跟被人开了瓢似的,嗡嗡作响,眼前全是乱飞的小星星。
他连严旭杰怎么动的手都没看清。
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脸颊火辣辣地疼,像被烧红的铁板烫过。
他趴地上缓了半天,腿都是软的,几次想撑起来,手一打滑,又摔了回去,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他多久没挨过这种打了?
平日里谁见了他不得绕着走?谁敢碰他一根手指头?都是他揍别人,哪儿轮得到别人拿他当沙包?
可现在,居然被一个看着跟街口卖煎饼的小伙一样普通的年轻人,一拳放倒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事儿太离谱了!
他不是害怕疼,他是怕——这警察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跟警察能手过好几回,哪次不是他占上风?可眼前这人,连呼吸都不带急的,一出手他就直接原地解散!
这会儿他心里彻底乱了。
本来是想钻小巷子背后偷袭,搞个突袭把警察吓退,结果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送进火坑了。
现在想跑?门都没有!
面前这位连个烟都没点,眼神跟冰渣子似的,压根没打算放他走。
他也不是没想过装失忆、扯谎、认错人——可刚才那刀,可是他亲手拔出来的,还直接冲人脑袋砍的!
就冲这个,严旭杰现在抓他,名正言顺!
他心里慌得跟筛糠似的,脑壳里飞快转着各种脱身的鬼主意。
不能被抓!绝对不能!
就算进去了,这辈子也就废了。要么死在里头,要么活着也成废人。
不如拼一把!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还能逃出一条命!
他咬着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撑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死死瞪着严旭杰,牙缝里挤出俩字:
“你…真牛逼啊。”
“挺能打是吧?”
“行!今天老子豁出这条命了!咱俩,不死不休!”
他双眼猩红,像是要吃人。
脸肿得像发面馒头,肚子还一阵一阵抽着疼,可他顾不上了。
让他低头认栽?做梦!
他宁可死在巷子口,也不愿在牢里憋死!
“想拼命?”严旭杰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连动都没动一下,“你配吗?”
这话一出,那汉子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瞧不起谁呢?!
他猛地向前一步,嗓门拔高:“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敢这么跟我讲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断三条肋骨?”
“别以为身手好就了不起了!真逼急了,老子连命都不要了!”
他嘴上吼得凶,其实心里虚得一批。
谁他妈真想死啊?他才三十五,还有债没还,还有女人没追到,他连个正经棺材都没给自己选呢!
可他知道,这时候必须硬气!
一怂,就全完了。
他盯着严旭杰,像盯着仇人,咬牙切齿:
“好啊,小子,真要拼?”
“行!咱今天不死不休!你抓我,我就拉你垫背!”
他撸起袖子,指甲缝里还带着血渍,摆出了搏命的架势。
许芊芊在边上手心全是汗,差点握不住警棍。
她认出来了——这个满身疤、眼眶凹陷的汉子,就是宁城通缉榜前三的凶犯,陈大虎!
专杀独居老人、用刀子划喉、作案八起,没一起留活口!
这人不是街头混混,是疯狗!
严旭杰能打,但她怕啊!
可她不能喊停。
抓不到陈大虎,以后还会有多少老人死在半夜?
她捏紧警棍,心跳快得像打鼓——只要严旭杰一动手,她立刻上!
陈大虎没刀,她有棍!她能牵制,能补刀,能给严旭杰制造机会!
她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陈大虎的手腕,随时准备扑上去!
陈大虎吼完了,巷子里静得吓人。
只有风卷着碎纸片打转。
严旭杰却忽然笑了。
嘴角微微一翘,轻得像片落叶飘下来。
“你叫陈大虎?”
“七年前,城东屠宰场,你一刀捅穿老李头喉咙,就为他多看了你一眼。”
“去年四月,东湖路出租屋,你拿电钻钻了王寡妇的锁骨——说她骂你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