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们！又是你们！为什么要打扰朕——”
“为什么要打扰朕——”
“你们想要金银财宝都可以，朕都给你们，但你们为什么要打开朕的棺木——”
带着孩童般稚嫩的声线在墓穴四面八方幽幽传来，冷气四起，几乎要将人冰封。
顾宴礼神经紧绷，迅速转过身警惕地将白昭昭护在身后，目光紧盯着泛着幽光的棺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狰狞的笑声从棺木中发出，一只苍白的小手从里面攀出，与此同时，周身的冷意更低了一分，空气中升起了白色的雾气，连带着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顾宴礼背后像是贴上巨大的冰块，每吸入一分空气从喉咙至肺部都像是被寒冰包裹的针扎过，带起一阵冰冷刺骨的疼意。
耳边声音幽幽：
“既然来到这里，那就来陪朕玩吧，输的人要被朕亲手给杀了哦……”
视线凝聚在面前惨白雾气的那一刻，一张的脸突然在面前放大，口中染上鲜血笑得狰狞，脸色惨白不似真人。
看清楚对方的一霎那，面前的鬼倒吸一口凉气。
“嘶——”
“皇叔——”
面前恐怖的脸突然像是被惊吓一般，那两颗看人的血窟窿猛地瞪大，连带着声音都被惊到劈叉。
冰雾冷气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刚刚还吓人的小鬼着急忙慌擦去脸上的血迹，板板正正站在顾晏礼面前，扬着唇角露出讨好的笑。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地点不对，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一只鬼，还以为是一个喜欢cosplay的小孩。
顾晏礼皱着眉后退一步，眼底的防备没有褪去。
顾之澈仰着头，看清他眼底的防备与陌生，亮晶晶的黑眸颜色渐渐暗淡，原本上扬的嘴角也慢慢落下来。
“……皇叔。”他小心翼翼喊道。
顾晏礼眉头皱的更深。
只有他心里清楚，他现在的表情不是因为介怀这个小鬼叫他“皇叔”，而是看到他脸上委屈的表情心底莫名难受，却找不到缘由，就像是下意识看不得他露出这种表情。
他跟他又不认识，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更何况，他又算他哪门子皇叔？
顾之澈情绪来的也快，掩藏的也快。
他在眼泪堪堪滚出的一霎那抬起手不经意擦过眼角，扯着笑，憋红了眼眶却硬生生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可以哭的，皇叔跟他说过，身为帝王应喜怒不形于色。
顾晏礼看着他，张了张唇本想说些什么，还不等他说话，被他挡在身后的人动了。
“小皇帝，息怒不形于色的对象可不能包括我们呀。”含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小皇帝？
顾之澈怔愣抬起头，隔着一层浅薄的水光，看见白昭昭歪着脑袋看着他。
他鼻子一酸，心底的委屈酸涩喷涌而出，“皇婶——”
顾之澈整个人都扑到女孩怀里，心底难过的情绪像是突然有了发泄口，抓着她的衣服哇哇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
“皇婶，我好想你们……”
“我等了你们好久，为什么你们现在才找我……”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秦国，它现在不见了，是我的错。”
“呜呜呜呜呜——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他抽噎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全都砸在白昭昭衣服上，声音哭到沙哑，断断续续道歉。
心脏抽痛的厉害，白昭昭蹲下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红着眼眶，笑着安慰他。
“怎么会，这不是你的错，小皇帝你最棒了。”
“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是皇婶的错，抱歉，当初是不是吓到你了。”
“原谅我好不好？”
“我从没怪过皇婶。”顾之澈吸了吸鼻子，手臂紧紧揽着他，闷声道：“皇婶，太好了，你还记得我。”
白昭昭抬起手，用着手背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眨着眼，“小皇帝，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
顾之澈瘪了瘪嘴，泪水掉着，眼睛却弯下来，手臂重新环上她的脖子，很小声道：“我没有，我知道皇婶最厉害了……”
顾晏礼站在一旁，垂着眸，黑眸眯着，远远看着他们。
他们的话，他听不懂。
秦国？
皇叔、是吗？
他倒是听说过一些。
这是某个开创盛世的皇帝墓穴，所以面前这小鬼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帝王顾之澈？
倒是巧合。
他们两人之间姓氏相同。
若是没记错的话，历史书上，这位帝王的皇叔姓名跟他一样，叫顾晏礼。
还有，面前这个考古人员白昭昭，跟他想的一样，知道不少人都不知道的一些东西。
又或者，换层意思来说，她跟这顾之澈可谓是关系匪浅。
一个古代帝王。
一个现代女性。
“皇婶吗？”
他垂着头，低声慢吐着这三个字。
皇叔。皇婶。
啧。
只是思索的功夫，再次抬头，刚刚还哭哭唧唧的一人一鬼头凑在一块咬耳朵。
那小鬼也从一开始茫然难受到后面若有所思，最后握着拳板着脸很用力点着头。
“你放心吧皇嫂。”他小声道。
白昭昭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牵住他的手，随后看向顾晏礼笑意晏晏道：
“顾警官，现在有人带路了，我们现在出发吗？”
顾晏礼敛下眸底的思绪，视线从她带着笑意的脸上移向那长相跟他有几分相似的小鬼上。
“白小姐。”他掀起眸看着她，眉目沉沉，让人看不出情绪，“我想，现在最重要的，不该是由你来解释一下面前这……”
目光落向顾之澈，他斟酌了措辞，“……小朋友的身份？”
白昭昭笑着，“顾警官猜到了不是吗？”
“还需要我多解释吗？”
顾晏礼没有收回目光，直面她，“那白小姐与他的关系呢？白小姐怎么会认识一个千年前的帝王？”
“那顾先生会相信我的话吗？”
她这次没有叫他“顾警官”，摆脱了警察的身份，以单独的身份面对面谈话。
面前的男人却只是笑了声，“白小姐，我现在连鬼都见过，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小鬼本鬼顾之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