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老板，他们隐藏的太深了，只和咱们的人有过一次合作，可接头人当天就殉国了，只能从以往的一些事情上判断，组长应该是个女人，其他的一无所知。”
“嗯！”戴副局点点头，也没有不满，吩咐道：“毕竟是自己人，找不到就算了，你去忙吧。”
“好的老板！”
秘书躬身告退，他刚出了办公室，戴副局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喂！那位？”
“戴兄，是我陈空如。”
“哦，空如兄啊！有什么指教？”
他们两人关系不好，打电话肯定是公事，所以也没有客套，直接询问主题。
“哈哈！指教不敢当，就是和你说一声，那批药被我军中的一个兄弟看上了，他自己会想办法运走的，就不需要麻烦戴兄了！”
戴副局一愣，他没想到会是这事，脸上笑容立刻没了，只是说话的语气依旧。
“哦？不知道是哪位这么有本事，能从上海运出这么多药品出来。”
“哈哈！还不是老黄那个王八蛋，仗着自己手下有个王牌师，还救过我的命，整天牛逼的不行不行的，没想到也是个眼皮子浅的家伙，才十二箱磺胺，两千多份云南白药，就要把他小姨子送给我，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还眼皮子浅？那可是一千多根小黄鱼的药品，换算成大洋得有几十万，关键是你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
戴副局放下电话，手指叩击着桌面，这个老黄他了解的很，既出身保定系，又做过黄埔的教官，还是浙江人，老头子的心腹爱将，只是他怎么会有办法把药品从上海运出来呢？
电话另一头，陈空如嘿嘿笑着，心情很是不错，他是故意没把怎么运药品的事说清楚的，就是为了让姓戴的费心思去调查，这种事情老头子要是不过问就算了，一旦问起来，作为耳目和做脏活的，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离下岗也就不远了。
“爹，你能不能别这么笑。”
一旁的陈秀娥皱眉看着他。
“怎么？你还管起你老子我了，赶紧忙自己的去，记得催促让“候鸟”那边快点。”
陈秀娥翻了个白眼，不满的哼了一声，转身摔门走了，她决定去和娘说爹的坏话，让他晚上睡书房。
“这丫头！”
同一时间，上海，作为事情起因的人之一，原本想睡懒觉的徐石头被老娘很是温柔的叫醒了。
“你个小瘪犊子，有好好的床不睡，偏偏喜欢睡在草堆里，你这脑袋里一天天的到底想的什么？”
徐石头也不回嘴，低着头，揉着耳朵，跟着老娘出了屋子，心里却腹诽着，还不是你那三个宝贝孙子孙女，天天晚上赖在我屋里，你当我不想躺床上搂着媳妇睡啊。
院子里，家里的其他人都在喝着粥，他扫了一眼，不出所料，还是一如既往的杂粮粥，干脆直接就走了，连桌边都没有靠近。
“晚上记得早点回来。”
徐母也没管他，知道小儿子饿不着，只是叮嘱了一句。
徐石头点点头，嗯了一声，和往常一样，离开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换装，在没有目的的绕几圈，才大摇大摆的到了教会医院。
医院里，黄毛医生的办公室，他像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笑呵呵的道：“我说老黄毛，你作为一个医生，整天带着把枪是算怎么回事？”
“哦！我的朋友，你真是太没礼貌了，遗憾的是，和你一样没礼貌的人还有很多，所以，你应该想到我为什么带枪了。”
“呃？说的没错，其实你也好不到哪去，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剩下的两针疫苗不打会有影响不？”
“为什么不打呢，你完全可以自己打，我把药和针给你带上就好了。”黄毛医生耸耸肩，麻利的把东西都装到一个盒子里递给他。
“祝你旅途愉快我的朋友，对了，方便透露一下你的目的地么，我想作为你的医生和朋友，我有预定礼物的荣幸。”
徐石头接过盒子，撇了撇嘴，他总感觉老黄毛和其他的英国佬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我去香港，你听说过香港脚么，就是可以传染脚气的那种，我可以找双这种病人穿过的鞋子，作为礼物给你带回来。”
“那还是算了，这不是我想要的，不过你去香港的话，就顺便帮我看望一下我的儿子吧，他在那边开了一家诊所，我写封信你一起带给他，有事情你也可以找他帮忙。”说到这，黄毛医生做贼似的看了一眼办公室外面，见没有人，才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在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和总督夫人有一腿，嗯！我记得你是这么形容情人关系吧？”
“谢谢！”
徐石头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纠结，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的出来，老黄毛是真把他当成朋友，怕他在香港遇到麻烦，才说什么让他帮着看望儿子的话，但问题是，他是真怕会看到他儿子被港督吊在旗杆上，你说那时候他是救呢？还是不救呢？
“不客气，那现在你要去和你的女神告个别么？”
“老黄毛，你不会觉得我是先来和你告别的吧？”
“哈哈！我总算知道咱们为什么可以成为朋友了。”
......
出了医院，徐石头懊恼的拍着脑门，他说怎么总感觉忘了点什么，现在才回过神来，昨晚忘了把那个英国佬的事情告诉胡小曼了。
“算了，给报社打个电话吧。”
找了个电话，通知完胡小曼，他又去邮局门口见了见自己刚收不久的小弟，土豆和猴子，留下一些钱，说了自己要出门一段时间，中午还带着他们好好吃了一顿。
而事情起因的另一个人，小白脸，在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也走出了医院，他和往常大多数时候一样，来到了附近的一家拉面馆里。
这是个不大的馆子，只有三张桌子，店里物品老旧，但收拾的挺干净，一个老头带着个青年经营着，说是祖孙俩，一口的西北话，老头拉面，青年做伙计跑堂，面的味道还不错，医院的一些人都愿意来这里解决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