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上,江落的神念如潮水般铺展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别驾府,
忽然,他眉头一皱,身形似流星般坠落,直接出现在主卧室门前。
“什么人?”
江无雪警觉的抬头,眼中寒光乍现,待看清来人面容后,她惊讶的瞪大眼睛,“落儿,你怎么来了?”
“家里收到信,爷爷让我过来一趟。”
江落快步走到床榻前,没有多余的寒暄,伸手搭上李鹤的脉搏,一缕精纯的真气已探入其体内。
“你的修为...”
江无雪震惊的看着侄儿,从江州到寒州路途遥远,即便大宗师全力赶路,往返也需要四五日时间。
而信件发出至今不过三日,江落竟已抵达。
“姑姑不必担心。”
江落语气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只要是身体上的问题,我定还您一个完好的姑父。”
一旁的少女抬起泪眼,好奇的打量着这位时常从母亲嘴里提到的“表哥”。
江落的真气在李鹤体内游走,同时神念细致的扫描每一处筋脉脏腑。
确实如信中所言,他体内没有中毒的迹象,各大脏器也没有明显损伤。
但随着探查深入,江落的真气在李鹤心脏处察觉到了异常。
那里盘踞着一团诡异的气息,若不仔细探查极易忽略。
当他的真气靠近时,那团气息骤然扭曲变形,化作一个狰狞的骷髅头,死死咬住心脏不放,不断吞噬着宿主的生机。
“哼...”
江落眼中闪过冷光,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
他心念一动,五行生灭之气化为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朝那骷髅头当头罩下。
那骷髅似有灵性,感知到危险后,立即在李鹤心脏处疯狂窜动,试图逃脱。
“呃啊...”
李鹤额头上青筋暴起,呼吸变得急促困难,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江无雪脸色煞白,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她强忍着没有出声打扰,紧张的注视着江落的一举一动。
“吼...”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咆哮从李鹤体内传出,震的房顶上的瓦片“嗡嗡”作响。
江无雪骇然变色,这种异象前所未见,显然江落已找到了病因。
五行生灭之网牢牢困住骷髅,网线上流转着强悍的湮灭之力。
骷髅左冲右突,却如困兽般无法挣脱。
湮灭之网越收越紧,骷髅发出不甘的嘶吼,黑气从李鹤七窍中丝丝缕缕渗出。
随着黑气的排出,他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那骷髅在网中挣扎的越来越弱,最终“噗”的一声彻底消散,化为虚无。
...
某处幽静的院落内,树影婆娑。
两位男子正对坐在石案前品茗,案上紫砂壶冒着袅袅热气。
其中一人身着绛紫色官服,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另一人则穿着一袭玄色长袍,面容阴鸷,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如蜈蚣般蠕动,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江落破解骷髅的瞬间,玄袍男子手中的茶盏“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纹。
他猛地抬头,周身爆发一股凌厉的气势,惊得院中鸟雀四散飞逃。
“我的噬心骷髅被破了...”他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官服男子闻言脸色骤变,手中茶盏“当啷”一声落在石案上。
他慌忙起身,在铺满落叶的地上来回踱步,官靴踩得枯叶“沙沙”作响,“李鹤身旁竟有这等人物,他是江家的女婿,莫非是江家来人?”
玄袍男子眼神阴晴不定,指节在石案上轻轻敲击。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冷笑道:“江家不过是个四阶家族,就算有所隐藏,顶多也就藏着个武王罢了,寻常武王岂有本事破我神通?”
说着,他阴冷的目光扫向官服男子,“早说了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出手解决便是。”
官服男子连忙摆手,“官场有官场的规矩,公然击杀一州别驾,那是在打朝廷的脸。”
玄袍男子“嗤笑”一声,却也未再坚持。
他心知肚明,若真让他出手击杀朝廷命官,所要承担的后果,绝非表面说的那般轻松。
沉默片刻,他沉声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官服男子沉吟道:“必须先弄清楚李鹤身边来了什么人,能破你神通者,恐怕...”
话未说完,眼中已布满忧色。
玄袍男子摩挲着茶盏边缘,脸色也凝重起来,“绝对是位武王,确实要先打探清楚。”
官服男子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不会有皇者前来吧?”
玄袍男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当皇者是大白菜呢,把心放回肚子里...”
...
别驾府内,江落已将五行生灭之气转化为生生之气,如春风化雨般弥补着李鹤体内被吞噬的生机。
他的生机非自然流逝,解决起来不算麻烦。
仅仅半刻钟后,李鹤的面容便恢复了往日的情形,眸光变得神采奕奕。
他从床榻上起身,郑重的向江落躬身行礼,“此番多亏贤侄相救...”
江落连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姑父折煞我了...您没事就好。”
李鹤也不再客套,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妙龄少女温声道:“瑶儿,还不过来见过你表哥。”
李鹤与江无雪膝下只有一独女,名为李沐瑶。
李沐瑶盈盈下拜,声音如黄鹂出谷,“多谢表哥救治父亲。”
说话时,一双杏眼好奇的打量着江落,睫毛如蝶翼般轻颤。
江落摆手一笑,“表妹不必多礼。”
他转向李鹤,神色变得严肃,“姑父所中的乃是诅咒之术。”
李鹤对江无雪柔声道:“雪儿,你先给家里去信报个平安,免得岳父大人担忧。”
江无雪会意点头,轻轻拉着李沐瑶的手,“随为娘去准备些茶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