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我被惊的毛骨悚然,头皮发炸,正在划桨的孙反帝也瞬间被吓得瞳孔地震,带着颤音直呼:“我操”。
“别慌!抓稳扶手!”二叔赶紧一声怒喝,同时脚下猛踩住牵引绳的锁扣。
随着‘咔嚓’一声响,拖在船尾的三条安全绳瞬间绷直,滑行的皮艇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后面拽住,急刹在了水面上。
天车钩子上的挂着的那颗脑袋就悬在我们的脸面前,距离还不到两米远,光柱的照射下看的更加清楚,也更加恐怖瘆人。
不过相比较于恐怖景象,更让我们心惊的是‘陈卯七’离奇诡异的死状。
“姜老板……”孙反帝再次看向二叔,声音有些发飘的说道:“这……有点不对劲儿啊!”
盗墓最忌讳在墓里遇见同行尸体,尤其是不明原因,离奇死状的同行。
天车钩子上挂的这颗脑袋,让我们隐隐感觉,事情好像远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二叔阴沉着脸,纵使盗墓经验丰富,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也实在想不到,这颗脑袋到底是怎么被挂上去,不过看这个脑袋张着嘴,肯定是活着被挂上去。
一时间,死寂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仿佛就像是一把大刀无形中悬在了头顶。
过了好一会儿,二叔才咬牙发狠的说道:“操!管他娘的对不对劲,反正人都来了,不管了!直接干咱们的活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财能壮胆,我们肯定不能因为一个离奇死状,就被吓得掉头回去了。
说着话,二叔直接抄起铁铲,就像是戳马蜂窝,把脑袋从天车的钩子上戳了下来,‘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半浮半沉的随着水流飘走,只在天车的钩子上留下一些发黑的腐肉。
我和孙反帝也克制着不去多想,免得给自己心理上强加压力,就当这是个跟我们毫无关联的插曲,开始着手准备潜水工具,按照原计划进行。
暂时还不确定暗河下面什么情况,水有多深,二叔经验最丰富,水性也最好,就由二叔先下去看看情况。
我们提前做的准备工作也很全面,带了当时最专业的潜水服,还有六罐11升的氧气,在二十米以内的深度水域,一罐大概能用一个小时。
二叔换上了潜水服,背上氧气罐,头上戴着潜水专用的头灯,腰上挂着一根安全绳,并且定好时间,如果在水下超过五十分钟没上来,或者在水下连续拽绳子超过三次以上,我们就立马往上拉绳子。
所有的工作准备好之后,二叔一个后仰‘噗通’一声潜入水中。
我和孙反帝拖着绳子,就见二叔戴的头灯在水下照出一道模糊的光柱,随着下潜的深度慢慢消失。
众所周知,我们南派最擅长掏水洞子,这是因为南方地区雨量多,很多古墓都会有渗水的情况,在水下摸金基本上都是常态,不会水性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南派的。
但掏水洞子和此时潜入地下暗河又完全是两个概念。
因为暗河的深度没有上限,几十米,甚至是上百米深都有可能。
虽然金小眼儿给我们准备的都是最专业的潜水设备,但水压的问题可不是装备能解决的,以我们的潜水装备,最大的潜水深度也就是二十米,一旦超过二十五米危险系数就会翻倍,超过三十米那就相当于是在玩命了。
另外这还是在不考虑暗流的情况下。
如果暗河超过二十米深,并且有较强的暗流,一旦被卷入漩涡,那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
所以在二叔潜下水后,我和孙反帝都格外的紧张,在死寂的气氛下,甚至都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和心跳声,瞪大眼睛盯着被拖入水下的绳子,在心里计算着深度。
从五米到十米,再从十米到十五米……十六……十七……二十……
看着绳子被拖拽下去将近二十米已经超出了安全深度范围,还是没停下来,我担心紧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以我对二叔的了解,就算暗河很深,他肯定也会冒险,不太会轻易的放弃。
直到最后绳子被拖拽了二十八米后,终于停了下来,然后从下面猛地拽了一下,水面上跟着咕噜噜的翻腾出几个大气泡。
这是二叔给我们的信号,他已经潜到底儿了。
这暗河的深度是二十八米,刚好卡在了‘危险’和‘玩命’的中间。
“到底儿了……到底儿了……”孙反帝感受到了二叔在下面传递的信号,这才猛地松了口气喊道。
“操他妈的,难搞!”我却紧皱着眉头,咬牙怒骂了一句,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一方面是担心二叔在水下的安全,一方面是这个深度有点超出预计。
我虽然没上过学,但是知道水有浮力,但也有水压!
在将近三十米深度的水压下,想要把那么大的棺椁拉上来,这难度相当于是在阎王殿门口蹦迪……
紧接着手中的绳子再次被拖动,应该是二叔开始在下面寻找棺椁。
我和孙反帝在上面紧张的等着,时不时还扭头看一下怀表的时间。
就这么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四周被浓雾遮蔽,安静的可怕,我和孙反帝俩人因为全都在紧绷着精神,所以也都没说话。
大概过了几分钟,孙反帝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一皱眉,看向我问道:“姜守,你说这水面是不是流动的?”
“屁话,水面要不流动,之前的鲁班船能自动漂到这儿?”我瞥了孙反帝一眼,正准备再问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
话还没说出口,孙反帝又立马皱眉道:“那不对啊!”
“什么不对?”我看孙反帝表情诧异古怪,立马又问道。
孙反帝直视着我说道:“你没闻到吗,尸臭味还是很重啊!”
这话瞬间让我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担心二叔,把空气中始终都弥漫的尸臭味给忽略了。
就像孙反帝说的,如果那颗人头已经飘走了,尸臭味不可能还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