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仁站在江婉清身边,神色复杂,忍不住还是出声提醒了一句。
“看来事情没有那么顺利,阿妹父女俩,对程同志的占有欲很强,依我看,她老爹是想着自己走了以后,能把女儿托付出去,家里有个壮年劳动力。”
“看出来了,但是这件事上,我不可能让的。”
江婉清眼神坚定,她自己的丈夫,就算失忆了,来软的不行,最后来硬的也要把人带走,绝不会让他流落在外成为别人家里的人!
另一边,洪兴跟着他们来到住处,站在窗外偷听……
老爹把阿野拽坐在椅子上,让阿妹把门关上,叉着腰,用白汗巾擦了额头上的汗。
“阿野,爹问你,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江同志了?”
“没有。”
现在还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只是好奇更多罢了。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跟她聊得那么好?那个江同志据说是个死了丈夫的,婆家当大官,她自己生意做这么大,不是我们这种庄户人家能肖想得了的,你要是有这种心思,趁早了断!大不了我不赚这个钱,说什么也要把你们兄妹两个带回去!”
“阿爹,我跟阿野……不是兄妹。”阿妹第一次反驳。
虽然很小声,阿爹还是听见了,眼珠子转了转,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最后看着阿野,点点头。
“说得对,你们没有血缘关系,阿野毕竟不是你亲哥哥,可能在他心里,我们还不是一家人,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真正结为一家人好了,正好断了阿野不应当的念头,省得以后吃大亏!”
“阿爹,你什么意思?”
阿妹突然抬起头,眼里牵动着期待,是她想的那样吗?
其实她一直没说,从把阿野救回家的那一天起,她就觉得他比村里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好,长得好,性格好不轻易生气,除了不和别人接触,其他都是顶顶好的,所以这两年有媒人上门说亲,都被她给回绝了,就等着哪一天能和他换个身份成为一家人。
“阿野,爹问你,我要是把阿妹嫁给你,你会照顾好她吗?”
老爹没有回答阿妹的问题,而是直接询问阿野。
在窗外听到这话的洪兴,惊讶得捂住嘴巴,心头暗暗不满。
老家伙,难怪总是对我程哥接触我嫂子推三阻四的,合着你早就看中他当你女婿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按捺住冲进去阻止这种荒唐事发生的冲动,就在这时,阿野张张嘴回答。
“我会照顾好阿妹……”
此话一出,阿妹、老爹,同时喜上眉梢,洪兴震惊得张大嘴巴,赶紧就作势要开门进去。
可是还不等父女俩高兴太久,又听阿野悠悠加了一句。
“但是我不会娶她,也不可能娶她,我只把她当妹妹,没有其他感情。”
好好好,果然还是他程哥,就算失忆了也不会喜欢上其他女人,太好了!
洪兴松了口气,继续蹲在外面偷听,下一秒就听见阿妹大叫。
“为什么?!我哪点配不上你?妹妹?谁要当你妹妹!我没有哥哥!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爸也没有另娶,早知道这样,当初一开始我就不会向外面承认你是我哥哥!”
阿妹抹了把眼泪,有一种自己把心剖出来送出去,却被扔掉的感觉,很痛苦,更羞愤。
她如此,她阿爹也是如此,脸都黑了。
“阿野,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把阿妹嫁给你那是信得过你,你太不知道好歹了,如果不是我跟阿妹救了你,你还不知道被哪只野兽叼走了呢,老话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我们这两年没有逼你吧,你不想跟我们有肢体接触,我们也认了,毕竟你有病……”
“我没病,我只是失忆了,所以我想看医生,我要恢复记忆!”
他的反驳让父女俩一怔,他们有着庄户人家的淳朴没错,可是感觉自己利益受损的时候,也不免不爽,在他们看来,阿野这样的行为就是赤裸裸的忘恩负义!
“阿爹,你看啊,他果然是看不上我们。”
“我不是……”
阿野皱起眉头,他从来没有看不起和自己做了两年家人的人,他也一直想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但决不是用出卖自己的身体这种方式。
“既然不是,那你明天就跟我回家,成亲!我不要你的聘礼,我也不要三转一响,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这个人,只要你对我好,阿野,我的要求很低了,求求你,我们回去吧。”
她伸出手,可是仍旧和以前一样,阿野碰也不让他碰。
这种隔阂突然之间就让他们难以接受,阿爹气得吹胡子瞪眼,拍桌定下。
“就这么定了,阿野,明天我就带你们回去,只有你和阿妹成了亲,确确实实和我们成为一家人,我才会带你下山治病,否则,我们这两年怎么过得日子,以后还怎么过,你只是失忆了,不是废了,不影响,不,现在就走,走!”
生怕多待半天就多半天的风险,他赶紧收拾东西,阿妹一呼即应,帮着一起。
眼看着他们收拾完东西就要离开,刚推开门,洪兴张开手臂挡在门口。
“你们哪儿也不许去!”
“洪兴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阿爹把女儿拉到身后,盯着洪兴。
“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样不合适吧?”
意识到自己冲动鲁莽了,洪兴立马想主意,必须拖时间让江婉清来处理这个问题。
他清了清嗓子:“老叔,我刚刚经过听到你们说要走,可是明天京区的医生就到了,他在这个县里义诊的时间有限,待个三五天就走了,你们就算要回家,等看完医生有了定论再走也不迟啊,现在走了,错过专家义诊的机会,阿野同志的失忆症可就再也没有治好的可能了也许,你们就不问问他自己愿不愿意?”
父女俩对视一番,眼里划过纠结,阿野直接坐下。
“我不走。”
“你……”
“洪兴同志,你就不能跟江同志说说,让她叫专家多待两天?就一个星期,我们肯定赶得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