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
“阿爹,你看……”
不敢自己做主,阿妹看看阿爹,寻求他的意见,很明显他有点犹豫。
这时江婉清向那村民投去一个眼神,他立马反应过来。
“你家的那些鸡鸭我帮你们喂,放心留下吧。”
“那好吧,阿野的病如果有得治那最好不过。”
就这样,阿妹他们一家三口暂时留在县里,借着登记和走流程的由头,江婉清让洪兴支开了其他人,只留她和程燃。
见他们走,他转头就要跟上去,这时候江婉清几乎是下意识的拽住他的胳膊。
“你等等……”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不排斥她的触碰,作为阿野,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自然的和别人发生接触。
“啊,抱歉。”江婉清怕把他吓跑,赶紧撒开手。
幸好,他只是退了半步,没有其他动作。
“你还有什么事?”
他的眼神很陌生,问的问题也是让江婉清不知所措的,有事吗,当然有事,她想他立马记起她,回忆起他们的过往,然后跟他回家,看看女儿……
她压下喉头的哽咽感,扯扯嘴角。
“你叫……阿野对吗?这是你的真名?”
“这是阿爹给我取的,就是我的真名,你想说什么?”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跟我……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非常像,两年前他失踪了,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阿野的眼睛闪了闪,两年前……失踪……那不正是阿爹和阿妹在山里捡到他的时间,他失去的那些记忆真的会是她朋友的吗?
可是不对啊,听人说她是从京区来的,他在这边偏远山区被捡到,两个完全不会联想到一起去的地方,不可能!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怀疑,呵了声。
“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的朋友,你认错人了。”
他的冷漠刺痛了江婉清的心,没有爱的眼睛连多看她一眼都不乐意,要不是他顶着程燃的脸,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
“难道你一点什么都想不起来?”
“哥,我们登记完了,洪兴同志说带我们去住宿,我们走吧。”
阿妹他们回来,看到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笑容僵了下。
“哥,婉清姐,你们……怎么了?”
本以为阿野会说她奇怪或者怎样,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
“没怎么,走吧。”
“好。”
洪兴看了眼江婉清,对方冲他摇摇头,他有些失落,带着他们去住宿地的时候,中途有意和阿野攀谈起来。
“阿野同志,你这身材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吗?想当年我当兵的时候也没你这么健壮呢。”
他试图提起当兵让程燃想起点什么,可他沉默又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啊,洪兴同志,我哥没训练过,就是平时恨我们一起干农活锻炼的。”
“这样啊。”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阿爹的眼神却暗了暗。
把他们送到住宿地,见没有深入接触的契机,不想打草惊蛇,便离开了。
他刚走,阿爹就把女儿和“儿子”聊到一起。
“爹,怎么了?”
“阿野,你老实跟爹说,他们是不是对你有什么图谋?”
“啊?爹,你说什么呢,人家是京区来的大老板,有钱有人有权,图我们什么啊。”阿妹觉得不可能,笑笑摇头,只当个笑话听了。
“你还小,看不出人家的伪装,我刚才就觉得他们看你哥的眼神不对,这不是错觉。”
可是,他严肃的看着阿野时,对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简短的说了几个字。
“什么也没有,我身上没有值得他们图的。”
“就是你嘛爹,你真是想多了,我哥都不让人碰,谁敢图他啊。”
“但愿是我多想了了……”
在阿爹眼里,儿子一直以来寡言少语,也不说谎,所以暂时放下心来。
当晚,阿野在房间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虎口反复摩挲着被江婉清触碰过的皮肤,心里就像小猫爪子挠了似的。
为什么她碰他,他没有应激反应?江婉清是第一个他不排斥的人。
甚至当她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还有点心动……
白天她的话还在他耳边盘旋,他只是失忆了,不是傻了,竟真认真思考起来,她和她口中的那个所谓的认识的人,会不会有联系?
明明白天已经否认过了,可是他忍不住的去想。
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
破天荒的,他第一次做梦梦见一些碎片式的场景。
能力,他扶着一个孕妇去产检,那人的声音和江婉清重合,可是等他抬起头想要看清楚对方的脸时,模糊的白光笼罩着她,也遮住了他的视线……
“……燃……”
梦里那个声音好像在叫他。
什么燃?是燃烧还是名字?
梦境场景一转,大山深处,一队队迷彩兵正在穿梭执行任务。
“……前面有匪徒踪迹……我去查看……”
“砰……咚……”
猎枪……滚落的巨石……
“啊!”
阿野浑身汗湿醒来,浑浑噩噩的,脑袋沉重。
睁眼一看外面,乌漆嘛黑的,还是深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太可怕,太匪夷所思了。
这些和他的记忆有关吗?还是说就是他的记忆?
醒来后,便再也睡不着,他穿上外套,推开门出去。
万籁俱寂,虫鸣簌簌,他住的是招待所,二楼走廊铁栏杆冰凉透骨,他摸了下快速收回手。
一个身影在不远处出现,他定定神,走上前去,竟是江婉清。
鬼使神差,他竟不想着远离,而是在她一步距离处停下。
她转过头来,看见他,有点吃惊和意外,还有高兴。
“程……呵,是你啊。”
“你刚才想叫我什么?是你白天说的你认识的那个人的名字?”他直白问。
江婉清微微挑眉:“你不介意?”
“我介意你就不会把我当成他了吗?”
“那如果你就是他呢?”她似是倔强,呢喃着叫了声:“程燃。”
他听到这个名字本该不在意或疑惑的,但却隐隐和他梦中听到的声音重合……
他刚要张嘴,一个声音制止了他。
“阿野,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