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陈解开外套的扣子，随手将外套搭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信息，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这丫头，是算准了他回来的时间吗？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清晨微凉的空气流通进来，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回复。
谢陈：【嗯。回了。没事。】
言简意赅，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白洁：【太好了！(*′▽`*)】
白洁：【那你现在在干嘛呀？是不是准备休息了？】
白洁：【对了对了，你吃早餐了吗？不吃早餐对胃不好哦！】
白洁：【我跟你说，我今天早上吃到了一种超好吃的糯米糕，甜甜的，软软的，你要是也在就好了，可以分你一半！】
信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充满了分享欲和关心。
谢陈靠在窗边，看着窗外老城区逐渐热闹起来的街景，邻居王大爷正在门口慢悠悠地打着太极，李婶的杂货铺也开了门。
他手指在腕表上滑动，偶尔回一个“嗯”、“吃了”之类的单字。
这种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不知不觉间持续了十几分钟。
基本上都是白洁在兴致勃勃地寻找各种话题，从早餐美食到天气……
从她窗台上新开的花到昨晚做的稀奇古怪的梦，而谢陈则扮演着一个极其不合格的倾听者兼敷衍式应答机器。
忽然，白洁的话题跳转到了一个稍微有点私人性质的方向。
白洁：【诶，谢陈，说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多大呢？(｀?w?′)】
白洁：【让我猜猜！你看起来那么厉害，又那么沉稳，会不会已经二十多了？】
谢陈看着这个问题，微微挑眉。
年龄？
他倒是没想过要隐瞒什么。
谢陈：【19。】
信息发过去后，对面罕见地停顿了几秒。似乎白洁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白洁：【！！！十九岁？！∑(?Д?ノ)ノ】
白洁：【居然比我还小？！】
白洁：【(′?w??`) 我还以为你至少比我大一点呢……】
白洁：【我今年22啦！】
白洁：【这么说，我比你大三岁哦！(??????)??】
白洁：【快，叫姐姐！】
最后一条信息带着明显的调侃和恶作剧般的笑意。
(????)
谢陈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叫姐姐？
他脑海里浮现出白洁那撒娇耍赖、活泼跳脱的模样，实在无法将“姐姐”这个带着些许成熟和稳重意味的称呼与她联系起来。
他直接忽略了最后那句话，将话题引开。
谢陈：【22？在干嘛？上学吗?】
白洁：【唔……早毕业啦。】
白洁：【哎呀，不要转移话题嘛！叫声姐姐来听听呗？】
【就一声！(ˊo???? ? o????ˋ)】
谢陈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得寸进尺的要求。
他走到床边坐下，准备终止这次对话。
谢陈：【休息了。】
白洁：【啊？这么早就要休息吗？】
【也是，忙了一天一夜，小小的理解一下你吧!】
白洁：【好吧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白洁【我不吵你啦！】
白洁：【不过……】
白洁：【晚安！不对，是午安！记得梦到我哦！拜拜！】
又是一连串的消息轰炸后，她的头像终于暗了下去。
世界清静了。
谢陈放下腕表，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响着白洁那句“我比你大三岁哦”，以及她那试图让自己叫“姐姐”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他闭上眼，轻叹一声。
这个白洁……还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又……无法彻底狠心拒绝的麻烦。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落进来，在粗糙的水泥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疲惫感渐渐袭来，谢陈的意识逐渐模糊，沉入了一片难得的、没有杀戮与危机的宁静睡眠之中。
……
一觉醒来，窗外的阳光已变得倾斜柔和，在房间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谢陈睁开眼，短暂的沉睡驱散了精神上的些许疲惫，体内【凤】炎流转，带来充沛的精力。
他坐起身，目光扫过房间，依旧只有他一人。
这时，腕表屏幕亮起，是姐姐谢莹发来的信息。
谢莹：【临时接到一个金额不错的追踪任务，目标有点滑溜，今晚估计赶不回去了。你记得吃晚饭。】
谢陈回复了一个“好”字，便起身下床。
洗漱，换上干净的便服，走到厨房掀开锅盖，里面是姐姐出门前焖好的米饭和几样简单却清爽的小菜。
他默默地吃完，将碗筷洗净放好。
看着空荡安静的院落，谢陈决定出门走走。
傍晚时分，正是基地内外温差交替，凉风渐起的时候。
他双手插在兜里，不疾不徐地走出小巷，融入了老城区傍晚喧嚣而充满生活气息的人流中。
路边摊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邻居们坐在门口闲聊的家常，交织成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画卷。
这与新城区的秩序井然、光鲜亮丽截然不同，却更让谢陈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松弛。
他沿着熟悉的路线，慢慢踱步到了分界河畔。
夕阳的余晖将河水染成金红色，对岸新城区的高楼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如同另一个世界。
就在他望着河水出神时，腕表再次震动，通讯请求的提示音在耳骨中响起——是白洁。
谢陈停下脚步，靠在河岸的栏杆上，按下了耳机接听键。
“喂？谢陈！你醒啦？”白洁那充满活力的声音立刻蹦了出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吃过晚饭了吗？在干嘛呢？”
“嗯。吃了。散步。”谢陈望着对岸的霓虹，简单地回答。
“散步呀？真好！是在分界河边吗？我也好想去那里散步啊！听说晚上的风景特别美！”
白洁的语气里带着向往，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瞬间变得气鼓鼓的，“唉，别提了！我刚刚快被气死了！”
“怎么了？”谢陈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目光依旧落在河面上，一艘运送物资的小型气垫船正缓缓驶过。
“打游戏啊！”白洁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充满了愤懑，“我跟你说，我刚才匹配到的队友，简直是人类进化史上的漏网之鱼！”
“不对，是返祖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