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光招待好客人,回头看了看,没看见周望舒的身影。
“小姨,望舒呢?”
张迎娣笑看着她:“还真是年轻夫妻,这才分开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不是。”苏瑶光不好意思地否认。“小姨,怎么连你也开我的玩笑?”
“诺,这不是回来了吗?”张迎娣朝门口噜了噜嘴。
苏瑶光回头,看见周望舒冷着脸进门。
她觉得奇怪,正迎上去,却看见周望舒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长相清秀,穿着华丽,进门后打量着四周。
“你这人真是的,我说了花三份的钱买下你手里的东西,白给你挣这么多银子,你还不乐意了。”
“我不需要,也不让。”周望舒不耐烦地拍开少女伸过来的手。
“怎么了?”苏瑶光拉着周望舒的手臂,“这人是谁呀?”
周望舒扣着苏瑶光的手掌,不悦地看向那个少女:“不认识,不知道哪来的疯女人。”
“你说我是疯女人?”杨青嫣气愤地说道,“我只是和你看上了同一件东西,想从你手里买下来而已。”
“我也跟你说了,这东西我买下就没打算卖出去,不管你是付三份的钱还是五份十份的钱。你不要再纠缠了。”
说完,周望舒把怀里的匣子掏出来,取出里面的玉步瑶,插在苏瑶光的头发上。
“这是我给妻子的东西,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妻子?”杨青嫣愕然,打量着苏瑶光,见苏瑶光无论是容貌还是打扮都不输给自己时,眼里闪过嫉妒。
一个商女,怎么还有这么好看的夫君?
“有什么问题吗?”苏瑶光说着,招了招手。
伙计们察觉这边的动静,一个个走过来,眼神不善地看着杨青嫣。
杨青嫣后退几步,狠狠地瞪了周望舒一眼,骂了一句:“不识抬举。”
骂完就跑了。
杨青嫣一走,苏瑶光对四周的人笑道:“不好意思,惊扰了大家,大家继续。”
“瑶光,我只是想去买点首饰做聘礼,谁知道会遇见这种疯婆子。本来我想慢慢挑的,结果只挑中一样就被她打扰了兴致。”周望舒拉着她的手说道,“改天我们一起去挑,你喜欢什么买什么。”
“没关系的。你没听娘他们说嘛,这里是你的娘家也是婆家,既然两边都占了,给不给聘礼有什么要紧?这左右不过是左手进右手出,都是自家的东西。我要是有喜欢的,也会让你给我买的。反正你以后有的是机会给我花钱。”
“好。”周望舒听了她的话,笑了笑。“这支玉步摇你必须戴着。”
“嗯。”
张招娣今日有些闷,没给家里的其他人说,随意出去走走。
她刚走到门口,一人踉跄地冲过来,摔到她的脚下。
张招娣:“……”
这么新鲜的碰瓷,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看了一眼,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张脸……
她慢慢地挪过去,蹲下来,拨开他凌乱的头发。
怎么会这么像?
不,不可能的。
十几年了,他一直没有回来,肯定是死在外面了。
张招娣松开他的衣领,想要脱掉衣服验明正身,突然听见有人朝这边跑过来。
“刚才还在前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快找。”
张招娣把昏迷的苏仁德扶起来,拖着他往桃夭坊走去。
“老板娘,这是……”
“快点帮我扶一把。”
伙计连忙把人接过去。
“老板娘,送去哪儿?”
“嗯……送去客房吧!”
伙计把人扶进去。
这边刚扶走,几个家丁正在附近寻找着什么。
“将军中了药,要是不快点找到他,把他送到夫人那里去,只怕要便宜别的女人。那药霸道得很,没有解药。”
“快找。”
张招娣把人安置好了,让人唤来蒋婧。
蒋婧给昏迷的苏仁德把了脉,说道:“娘,他中了药,非常霸道的合欢散,没有解药,只能……咳……”
张招娣听明白了,再看面前这个男人,只觉嫌弃无比。
“先把他捆起来。”张招娣说道,“这人瞧着是个武夫,要是等他醒了发了狂,咱们还控制不了他。”
“娘,你觉得麻烦的话,把他送出去吧!”
“我还想弄明白一件事情。”张招娣说道,“等我弄明白了,确定了心里的猜测,就把他扔出去。”
“那我在旁边陪着你。”
“不用,你先出去,我很快就好。”张招娣可不敢在一个小姑娘的面前脱一个男人的衣服。
“他要是突然醒过来怎么办?”
“不会的,没这么快。你放心,我只要弄明白一件事情,马上就唤你。”
蒋婧见她坚持,只有走出门,在门外等着张招娣。
张招娣解开苏仁德的衣服,看着他胸膛的方向。
他的丈夫那里有块胎记。
然而,他的身上有许多疤痕,各种各样的武器所伤,身上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别说胎记了,连块完好的皮肤都看不见。
“肯定还有其他辨别的方式。”张招娣自言自语,从旁边的抽屉里翻出一双鞋,拿着鞋对着他一阵比划。
苏仁德闷哼一声,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里一片血红。
张招娣正在比划他的脚,他感觉到了酥麻,一把抓住张招娣的手臂,把她拉上了床。
张招娣被他吓了一跳,抬头看见那凶兽般猩红的眼睛。
“你……放开我!”张招娣低头,狠狠地咬向他的手臂。
“啊……”苏仁德吃痛。
他松开张招娣,恢复了一点理智。
“我现在在哪儿?”
“这里是我家,你刚才昏倒在我家门外,我把你带进来了。现在你醒了,可以离开了。”
既然不是她男人,就没有必要收留他。
刚才比划了一下,他的脚太大了,根本穿不下她做的鞋子。
“我……我觉得很难受。”
“那是因为你中药了。”张招娣说道,“你中了很霸道的合欢散。谁下的你找谁解,总之别在我这里发疯。”
苏仁德冷汗淋漓。
他的身体里有头野兽,现在那头野兽正在往外面冲刺。他要是再不想办法,那头野兽就关不住了。
他抓起旁边的花瓶,朝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下,砰一声,花瓶碎了,他也倒了下去。
张招娣:“……”
蒋婧听见响动跑进来:“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