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娇与老爹正说这话,柳絮敲门而入。
“郡主,那个吉祥布庄已经查清楚了,东家并非京都人,是益州的一位商人,并不常居京都,益州盛产丝布,布庄生意一直不错,所以布庄运送货物不找商队,而是自运,一年往返京都数趟,布庄负责的掌柜姓陈,十六年前迁来京都的……”
“有是姓陈的?可仔细查了?”昭娇眉头紧锁打断问了句。
柳絮颔首,“查了,此人对外说自己祖籍双丹,可实际他是益州人,此人在京都十多年,妻儿老小却都不在这边,他每隔两年会回‘老家’一趟,他每次都是刻意绕道双丹,再转道去益州…此人在京都十分吃得开,多家府中布料成衣采购都在吉祥布庄,吉祥布庄有个十分巧手的绣娘,在京都颇具盛名,与各府女眷关系不错,常出入各家府邸。”
“这绣娘不会也是益州的吧?”段喧真沉眉问了句。
柳絮点头,“是。”
昭娇和段喧真互看了一眼,这是捅了益州老窝了吗?
都和益州有关,这益州的问题真的太大了…
这般筹谋规划,谋的就不是小事啊!
“看来,风平浪倒是吐了点东西出来,布庄和长公主府有何牵连查出来了吗?”
昭娇冷静下来细细问着。
“暂时倒是没查出来,还需一点时间深查,但是布庄有给长公主府送过布料的记录。”
昭娇点了点头,“急不来,慢慢查,先别打草惊蛇,从今而且,密切注意吉祥布庄的一举一动,进出的人都仔细排查,尤其是与京都城外的联系。”
“是!”柳絮领命。
“给上林将军去个信,他可入京了。”她的身份已经明了,身为风家军主帅,身边带个副将无可厚非吧。
“好!属下这就去送信。”
昭娇颔首,挥挥手让柳絮去忙。
“郡主,益州有大问题,这分明是在京都城埋眼线,而去这么多年了…怕是对京都城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一查,又不知要牵扯多少人,加上方景荣的案子,这怕是要动摇大昭的根基了。”
老爹面色凝重。
昭娇冷笑,“如今的大昭,面上太平罢了,内里早就千疮百孔,就算我不动手,这大昭的根基也不稳,大病大治,乱一时避免不了。”
段喧真没做声,算是认同昭娇的说法,大昭朝堂确实太多隐患了,这些年来,皇上为维持面上稳定,处事避重就轻,说难听点,就是做了太多面子工程,那些看似利国利民的政策,在执行的过程中早就变了味,那些歌功颂德的恭维话,让高坐龙椅上的人迷了眼。
“郡主,这一盘棋,你下的如此之大,接下来的子要落在何处?”
乱就乱吧,只要在棋盘上,总还是能掌控。
昭娇撑着头低眉沉思,“按兵不动,等益州那边的消息回来再说,先帮着五哥尽快把方景荣的案子摊开,咱们也做好替我爹翻案的准备,其他的,视情况再定。”
多数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谋远待定吧。
“也好,这段时间,郡主的步子的确迈的太大了些,郡主,狗急跳墙,姜老爷子提醒的话,您千万放在心上,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段喧真是真的担心昭娇的安全,如今她的存在,就像一把利剑插在长公主胸口上,也是让皇上如梗在喉。
昭娇点头,“我知道的,定会万分小心。”没替阿爹报仇呢,她这条命金贵的很,不过,殷翎那个疯子,她还真的防着些。
想着,昭娇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时间尚早,出一趟门应该还来得及。
去一趟镇远侯府吧。
以防万一,五哥这一趟入宫,怕有些人真的狗急跳墙。
宫里,宣武帝一脸铁青气的浑身发抖。
“你没弄错?”
瞪眼怒问着殷九梳。
殷九梳还未曾见过他父皇这一面,小心肝着实吓了一颤。
回话的时候倒是口雌清晰。
“回父皇,儿臣不敢…妄言。”
“查,给朕查个清楚明白,到底是那个混账东西狗胆包天,矿山,精铁矿…速速派人去虞山,查查是否属实,矿山现在情况如何,是否动过,谁动的!”
殷九梳连忙领命,“是,儿臣这就去彻查,即刻派人前往…”
他和昭娇商量了下,不要一上来就直指宋家和殷长离,一是宣武帝多疑,反倒会心存疑虑影响查案,二是宋月雪信中对开采矿山一事只是一笔带过,也没点明是虞山,虞山是昭娇告诉他的,证据不足以一招致命,那就不能轻举妄动,先敲山震虎,等对方自己露出马脚。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方景荣这个混账东西,就该大卸八块!他想做什么?查,看看还有多少暗鬼!一个个揪出来1严惩不贷。”
“是!”
顶着宣武帝的怒火,殷九梳不停地点头附和着,查,彻查,他就是这目的,现在有了明话,这案子就能大展身手了。
“父皇…您要求三日结案,这怕是……虞山来回取证深查的话,时间不够。”
殷九梳找准时机一脸为难的的说着。
“三日不行,那就六日九日十日,直到查清楚为止。”
宣武帝正在气头上,说话冲的很,正好,他也想让这个案子再拖一拖,否则风家那丫头就要逼着他重提旧案了。
此事,他还得抽出时间来好好谋划一番。
殷九梳目的达到,心满意足离开皇宫。
虞山改道是因为发现矿山这才改道,但是,发现矿上却未上报,疑似矿山被人据为己有了,消息一处,震惊朝野。
“这件事殷九梳怎么查出来的?你不是说只有方景荣知道了吗?他人都死了,这件事是怎么爆出来的,你再仔细想想,还有谁知道?”
殷翎在次出宫,直接杀到离亲王府,此刻殷长离正急得直冒汗,见到殷翎就跪下了。
“皇姑姑,您救救我,救救我。”
“现在求本宫有何用,快起来,一点风吹草动而已就被吓成这样,如何能堪当大任,起来。”
殷翎厉声说着,也是带了几分怒火,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早就跟他说了,让他只管当好亲王,其他多余的事都不要做,就是不听。
殷长离咬牙握拳起身,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皇姑姑,是长离不对,不该瞒着您,皇姑姑,您最疼长离,您若是不救长离,长离就完了…”
“冷静点,本宫在,看谁敢动你,你给本宫仔细想想,这件事到底还有什么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