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见着俞喜荷挡在叶知苗跟前,只看向了叶婉禾。
叶婉禾略微皱眉。
俞喜荷沉声道:“你被苗苗拆穿你的虚伪虚荣才恼羞成怒了吧?苗苗所说哪里有错?今日有我在你就休想再欺负就苗苗。”
叶知苗捂着火辣辣发疼的脸,冷声道:“你休想再蒙骗殿下蒙骗世人,你打我不过就是怕我将你所做的好事昭告天下而已。”
叶婉禾道:“你若是能将我冒充卫家女一事昭告天下,我反倒是得谢谢你。”
叶知苗轻哼了一声,“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我叶家家门不幸。”
叶婉禾目光看向了白鹤,示意白鹤接着动手。
白鹤吩咐着其他两个宫女拉开了俞喜荷,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叶知苗的脸上。
“住手!”俞喜荷大声喊着,“住手!叶婉禾,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本就做了那些子恶心事,何以要这般欺负苗苗?住手!”
俞喜荷用力得挣脱了两个丫鬟的控制,扑到了叶知苗跟前,刚好白鹤的巴掌落下,打在了俞喜荷的脸上。
俞喜荷的侧脸瞬时肿起,白皙的肌肤上,红肿的指印甚是明显。
“殿下。”
“殿下。”
宫殿院落门口传来宫女内侍的行礼声。
俞喜荷见着穿着一袭黑锦暗龙纹的男子,捂着脸,甚是委屈地落泪行礼道:“珵哥哥。”
叶婉禾淡淡地看了一眼赵珵,转身就回了屋内,将屋门紧紧阖上。
外边的赵珵紧蹙着眉头,叶婉禾不知是不是与云缃叶在一起时日久了,越发不知晓规矩了。
私底下也就算了,今日当着外人不给他行礼,还见着他就入内关门。
是自己平日里太娇惯着她了。
赵珵侧眸看向了捂着脸的俞喜荷与在一旁哭着双脸红肿的少女,皱眉看向了白鹤:“怎么回事?”
白鹤道:“殿下,叶二姑娘对太子妃言语不敬,太子妃下令掌掴叶二姑娘……”
叶知苗低声道:“我没有言语不敬她,我只是说了一些实情罢了,她本就是为了成为太子妃不孝不仁,连爹娘家人都可以舍弃,大盛以孝治天下,她如此不孝,本就不该为太子妃,殿下,您应该废除她的……”
叶知苗看向赵珵的脸色越来越黑,扫向她的目光之中满是阴鸷,叶知苗被这威压给吓到了,后边的话在喉咙底,怎么都说不出口来了。
赵珵冷声道:“退下。”
俞喜荷捂着侧脸道:“殿下,我来寻您是有……”
“退下!”
赵珵皱眉看向俞喜荷。
俞喜荷深呼吸一口气,只能福身,拉着吓呆了的叶知苗离开了东宫。
赵珵走到了门口,敲着门道:“开门。”
赵珵久久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便让人将房门给撞开。
这时,房门倒是从里边打开了。
李泉顺势跌在了地上,叶婉禾要上手去扶他,李泉则是躲过了,掸了掸衣袖。
赵珵入了屋内,对着身边的宫女内侍道:“都退下。”
“是,殿下。”
赵珵进了屋中,紧蹙着眉头道:“你好歹也在宫中十余年,往日里学的规矩是一点都不知了吗?”
叶婉禾看向着跟前的赵珵,手指都在发颤,她低声道:“我是不想守着宫中的规矩了。”
“早就不想守了。”
叶婉禾眼中含泪地看向了赵珵,“明明是你,是你逼得我,倒是让我被人指着鼻子痛骂不仁不孝,贪慕虚荣!”
赵珵道:“孤自会好好罚叶知苗,日后无人会在你跟前胡说。”
“没人在我跟前胡说,难道她们就不会在背后说这些了吗?”
叶婉禾只觉得可笑,“自欺欺人有何用处?”
赵珵紧蹙着眉头道:“日后谁敢质疑你的身世,孤定不轻饶。”
叶婉禾抬眸看着赵珵,只觉得小腹处一阵疼痛,她忙扶着一旁的桌子落坐。
“你怎么了?”
赵珵上前去搀扶着叶婉禾。
叶婉禾低头咬着唇,缓着疼意。
赵珵忙对外喊着,“来人,宣御医。”
门口的李泉听到后,连忙安排人去寻御医。
御医来得倒也是快,他给叶婉禾把脉后,看向了叶婉禾道:“太子妃殿下,您方才是不是动了大怒?”
叶婉禾点点头道:“是。”
御医道:“您瞧着是肝脏有损,许是气急攻心引起的肝疼胃疼,理当好生休息莫要动怒,微臣开服药,您平日里好生调养调养身子骨。”
叶婉禾又是点了点头。
御医说罢后,就下去熬药。
赵珵看向叶婉禾道:“用得着为了此事大动肝火吗?”
叶婉禾轻轻揉着小腹,她知晓自己的身子骨其实已经很弱了。
如今畏寒又畏热,原本盼着能出宫,都是期望,而这两年,所有的情绪都是气愤与忍让,到底如今自己也不年轻了。
已是二十六岁的年纪了。
人生苦短,像她姑姑,云缃叶的母亲,也不过三十三的年纪就走了……
她不知自己能活多久,但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隐忍,左右不过都是一死罢了。
煜儿再不济也是皇室血脉,也有长公主府可以托孤。
叶婉禾推开了赵珵放在自个儿肩上的手道:“别碰我!”
赵珵皱眉看向叶婉禾道:“你说什么?”
叶婉禾道:“别碰我,我嫌你脏。”
赵珵紧皱眉头伸手握着叶婉禾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叶婉禾道:“我嫌你脏。”
赵珵冷声道:“孤不计较你对孤下假死药的罪过,你倒是真的越发得寸进尺起来了……”
叶婉禾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刺入了赵珵握着自己下巴的手中。
叶婉禾用足了劲,赵珵不加以防备,她的簪子虽不是很锋利,但也在赵珵的手背上划了长长一条红痕。
叶婉禾拿着簪子对着赵珵,“你别碰我。”
赵珵看着自己长长红痕的手背,“你还想要再杀孤一回?”
叶婉禾道:“我从不想杀人,我也背负不起杀孽,我只不想你碰我,你碰我,我会觉得恶心!”
尤其是,他已经碰过俞喜荷了,还来碰自己,更让叶婉禾觉得恶心至极。
难怪他这般维护着俞喜荷,任由她喊着珵哥哥。
“皇后娘娘。”
门口传来宫人们对着卫皇后行礼的声音。
赵珵连连将自己受伤的手放在了背后,道:“母后,你怎么来了?”
卫皇后看向了流着泪散着发髻拿着簪子朝着赵珵的叶婉禾,蹙眉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赵珵道:“没事,婉禾的发髻散了,儿臣正要帮她将发髻给挽起来。”
赵珵走到了叶婉禾跟前,伸手去要着她手中的发簪,然而叶婉禾却是后退了两步,依旧是拿着簪子提防着赵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