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有什么可怕的,斩断不就可以了吗?”
“这植物有些不一样,我就在植物苏醒位置的外围。一接近不管是什么物体瞬间都会被绞成碎屑。听说还有几个学生困在里面,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估计凶多吉少了,你们是没亲眼看见太吓人了,我记得月寒和凌穆尧好像也在那个区域里面。”
虽然不带耳机只是用手拿着,但是叶响还是可以听到耳机里面的声音。
月寒也在植物苏醒的区域?叶响心猛的一沉,全身像是泡在冷水里面一样,控制着僵硬的身体马上向着终端上标注出危险区域的位置跑去。
跟在后边的李驰没跑几步就追不上他的步伐了。
他拿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他是听到了月寒的名字又开始发疯了!
看着前面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叶响,他咬牙气的直跺脚,这叫什么事啊!他去有什么用,一起送死吗?
叶响一边全力向着圈红的区域跑着,一边不断用终端给月寒发起通讯,结果发现通讯根本打不通!
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他只能祈祷月寒那边什么事情都没有!
求你了,千万别有事!
地图最边缘的位置上,银胄正酿着蜜,心突然一悸,一种无名的恐慌袭击而来。
感受着胃袋已经快要酿满,他突然萌生出一种现在、此刻必须要去找月寒的冲动。
这种冲动被他强压了下去,结果又马上汹涌的反扑。银胄犹豫要不要违背命令停下酿蜜,现在赶回去,就听到了耳麦里面的声音。
平时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瞬间变的可怖,尾巴抽地全速向着月寒的方向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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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冷水里面已经走到麻木的凌穆尧,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基因融合了。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正常人类的身体早就达到极限死掉了。
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愈合后被割开、愈合后被割开,循环反复了好几次,如果不是基因他流血都够流死了。
魔纹已经随着身体的脱力彻底激发不出来,治愈不了任何伤口了。
他都这样了月寒会是什么情况?
身体冷的没有一点温度,凌穆尧双眼猩红的在浅滩寻找着。他不想骗自己……他其实亲眼看到了那块石头撞在月寒后脑的同时,鲜血大量的扩散了出来。
如果还不找到她,她会死……
这个认知让凌穆尧第一次产生了害怕的情绪。
他一直觉得自己无所畏惧,哪怕在生死的边缘也可以游刃有余。
活一天就是赚一天,害怕就是自己吓自己的东西。可他此刻不这样想了,他甚至害怕不敢想象这个画面。
竟然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祈祷她千万不要有事!甚至想要皈依什么,信奉什么了……
根本不知道继续找了多久,双腿早就麻木失去了知觉,机械的凭借本能走着,眼睛也渐渐无神茫然了下来。
就在他快到极限的时候,突然他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道!
因为失血疲惫涣散的双眼突然迸发出精光,他全力向着血腥味道的地方艰难跑去。
面前水面上飘来了淡淡粉色的痕迹,凌穆尧知道那是血被稀释过后留下的颜色。
顺着痕迹抬头,凌穆尧远远看到了半身躺在水里的月寒!他几乎连跑带爬的在浅滩里面向前赶着,最后脱力跪在她身边。
她平静的犹如安睡一般躺在河边,下半身仍浸在冰冷的河水里,被水流轻轻拍打着。
一道道泡的发白的伤口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鲜血混着河水,在她身下晕开一片淡红。
发梢还在不断滴着水珠,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上。
那张精致的面容此刻毫无血色,连原本嫣红的唇瓣都泛着青白。纤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脆弱。
像一尊被河水冲上岸的瓷娃娃,美丽却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好像下一秒随时都会离开他。
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凌穆尧看着她脑后还在不断渗出的大量的鲜血,心像是被紧紧捏住一般不可抑制的痛了起来。
他伸手托着她的头,声音颤抖,“月寒…醒醒…”
继续叫了几声,怀里的人没有给他一点的反应。
察觉她的血还在源源不断流淌在自己的手心,凌穆尧伸手看了一眼手掌。上边都是她流出的殷红鲜血,他不可抑制的鼻子一酸,“主人,睁眼看看幺幺。”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他几乎都要感受不到她的体温了,连脑后的血液都是冷的,他害怕的根本不敢去看伤口是什么样子。
他低头贴近她的心口,微弱的心跳让凌穆尧身体回暖了一些。
想到了什么,他随即开始舔舐她的伤口,但是这次的血液根本止不住!
“为什么?上次明明就可以的!”他惊慌的自言自语。突然想到她上次受伤的情况,喝着别人的鲜血身体慢慢的自我修复。
匕首早就不知道冲去何方了,凌穆尧没有犹豫,伸出獠牙直接硬生生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无限顾及自己,把月寒的嘴轻轻捏开,把自己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对准了她的嘴唇。
如果只有一个人注定可以离开这里,凌穆尧希望是她……如果他没有成功救活她,那就更好了……两人连死都可以死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这种时候他贴贴,她肯定不会怪他了吧,他把月寒揽进怀里,把头抵在她的颈窝,感受着可以称之为最后的温暖。
他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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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
“钢印还没有解开,你舍得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死掉吗?”
“不能在这里停下,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耳边声音带着惊慌和无措,一遍遍的呼唤着月寒。
纤长的睫毛颤了一颤,月寒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一片的漆黑,月寒有些想笑,自己几乎都要成为这里的常客了……是黑海。
“你受伤了……很严重……”温只许声音强压着颤抖尽量平静,身体却紧紧的拖抱着她,用尽全力试图把她向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