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29？老爷子您怕是看花眼了吧？”
李憨闻言差点被茶水给呛到，他放下印着红星标志的搪瓷杯，杯底在木桌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窗外正飘着细雪，屋内的暖气片上发出咕咚咕咚的水流声，将他此刻的声音衬得格外清晰：“那玩意儿可是正儿八经的四代机，我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弄不来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王老那双粗糙的大手在绿色军装裤上擦了擦，旋即从文件柜底层抽出一本略微泛黄的《世界空军装备图鉴》。
老人戴上眼镜，随着书页翻动时带起的灰尘在阳光里打着旋儿，最后停在了一处折角的那页。
“果然，你小子没骗我，还真不是米格-29。”
似乎对照出了结果，王老的食指重重戳在图片上，语气感叹不已的道：
“……果然，你说的对，这只是米格-29A罢了，老毛子专门坑外国佬的阉割版，连雷达都是缩水的N019mE，撑死算个三代半。”
老爷子扶了扶老花镜，镜腿上的胶布已经发黄。
他凑近图纸时，花白的鬓角在阳光下像覆了层霜。
老人突然笑起来，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嗨，我这种老地勤也就能认个大概。”
他摩挲着图纸上战机流畅的线条，指腹下的纸张沙沙作响：“当年在战场，咱们要是能有这样的铁鸟……”
话说到一半突然哽住，转而拍了拍李憨的肩膀：
“不过现在说正事，你小子手中到底藏了几只这样的铁凤凰？”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
只有墙上的挂钟，在“咔嗒咔嗒”走着。
李憨注意到老爷子问这话时，右手无意识摸着左臂
——那里有道蜈蚣似的伤疤，是当年在丹东机场被美军弹片留下的。
“咳......”李憨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从怀中摸出个牛皮纸袋扔到老爷子面前。
纸袋落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惊起了几粒木屑。
“两架整机，三台备用发动机，还有......”
他压低声音：“全套‘维护手册’，毛文原版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憨还特意朝老爷子挤眉弄眼一番，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维护手册？
狗屁……
老爷子猛地站起来，军绿色棉袄刮倒了桌上的搪瓷缸，他都顾不上去管。
茶水在桌面上洇开一片褐色的痕迹，正好漫过那张照片米格-29A的垂直尾翼。
对这些王老爷子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只是死死盯着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着。
“好！好啊！”
他突然朗声大笑，连缺了颗臼齿的牙床，此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开玩笑！
李憨刚刚说的那是维护手册吗？那分明就是飞机的各种详细建造数据好吧！
从某方面来说，这些数据可要比飞机贵多了……
他转身拉开铁皮档案柜，取出一份盖着红色\"绝密\"印章的文件：“上面刚下的指示，只要是能飞的铁家伙……”
老人粗糙的手指在文件某处敲了敲：
“按这个数收……”
林默瞥见那个数字时，瞳孔忍不住微微收缩。
五百万么？
说真的，这个价格不高。
最起码相比于西方那些国家的出价明显低了。
但李憨心中却很清楚，
以大夏目前的情况看，这价格已经算顶天了。
上面能将这个数字定下来可谓是诚意满满……”
“成交！”
没有任何犹豫，李憨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架飞机一千万，剩余那些都算我附送的。”
“行……”
闻言，老爷子也笑了……
……
跟王老敲定两架米格29A的价格后，李憨回到了给自己安排的客房中。
他来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目光落在窗外那片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天际，整个人已沉入了深邃的思索中。
李憨很清楚，
刚才那场交易，不过是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
就像投石问路一般，他只是想看看这条与官方合作的路径究竟能否走通。
却没料到，这第一步竟然如此的顺利……
李憨的神识，不由自主地飘回了自己那片独立于现实之外的空间。
此时空间里简直是一座沉默的军事宝库
——当初潜入克兰国军事基地盗取图-160战略轰炸机时，他顺手牵羊带回来的可远不止那两架钢铁巨鸟。
各式新型主战坦克整齐地排列在空间的一角，厚重的装甲在虚拟光线的映照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旁边的装甲车队列更是足有几十辆，从轮式到履带式，从轻型侦察到重型步战，型号齐全得能撑起一个完整的机械化旅。
更不用说那些高射炮了，
无论是牵引式的还是自行式的，炮管都笔直地指向空间顶端，仿佛随时能对来犯之敌展开猛烈的火力网……
这些装备静静地蛰伏在那里，带着军工制造的精密与战争机器的肃杀，仿佛在等待着被启用的那一天。
一个念头如同星火般在李憨脑海中闪过：
要不要干脆把这些东西都拿出来，全都卖给国家？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给压了下去。
李憨不是那种冷血淡漠的人，从骨子里来说，他对脚下这片土地爱的深沉，更有着难以割舍的眷恋。
每次看到新闻里播报国防建设的新成就，他都会由衷地感到自豪；听到某些技术被国外“卡脖子”的消息，心里也会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感到难受……
他很清楚，如果这些沉睡在空间里的装备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国防力量，能让大夏这个国家在复杂的国际局势中立马腰杆挺得更直，也能让亿万同胞过上更安稳的日子，何尝不是件值得去做的事呢！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夏子民，看着祖国日益强盛，本就是李憨这种“小民”藏在心底最深切的期待。
这种情感无关利益，无关算计，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就像鸟儿会眷恋巢穴，鱼儿会依赖水域，他的根早已深深扎在了这片土地里。
只不过，终究是有意外。
李憨重生归来，同样很想保持住自己的小家不失，让一家人都幸幸福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