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武这人,平日里看着冷峻,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场,可心里却明白杨峰的用意。那四个家伙被收拾后,屁股上伤痕累累,看着怪吓人,实则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凭他的本事,若真想取人性命,或是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做到表面不留一丝痕迹也并非难事。
等四个家伙受完罚,方菲的气早就消了,看着他们那惨样,又心疼起来,赶忙向杨峰求情。杨峰无奈地摇了摇头,严肃说道:“你们两口子以后最好老实点。我可把话放这了,有老婆的再不许去找妓女,要是染上病,那可就全完了。去,把这几个家伙送到医疗队治伤。”几个士兵立刻上前,搀扶着这四个倒霉蛋往医疗队走去。
其中刘黑子被打得最惨,一路上呲牙咧嘴,模样十分狼狈。杨峰这么教训他,也是因为他太不像话,出事了还胡乱攀咬。丁奎和杨鹏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咒骂:“刘黑子,你个王八蛋,你给我等着!等我们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刘黑子心里也清楚自己这次做得过分,苦笑着赔不是:“两位兄弟,俗话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次确实是哥哥我错了,等伤好了,我一定给你们赔罪,请你们喝两顿酒,不,三顿,这下总行了吧?”杨鹏和丁奎对视一眼,其实他俩的伤并不重,就是皮外伤,可还是故意说道:“你说话可得算数,不然我们俩可一起收拾你。”
到了医疗队,杨亮医生赶忙过来给他们敷药包扎。看着他们的伤,杨亮皱了皱眉说:“你们这是怎么弄的?看着屁股伤得挺严重,实则没什么大碍。”杨亮医生向来不是个爱打听闲事的人,所以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旁的几个护士看着这场景,忍不住抿着嘴偷笑。刘黑子瞧见了,撇着嘴抱怨:“去去去,看什么看,几个大姑娘,盯着人家大男人光屁股也不觉得害臊。”几个护士听了,红着脸,捂着嘴快步离开了。
正在这时,在医疗队养伤的孙忠和杨大力两人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孙忠早就听闻刘黑子和黄子狗等人的糗事,一进门就咧着嘴笑道:“哎呦喂,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瞧瞧这四个大屁股,平日里想看还真看不到这稀罕景儿。”
杨大力是刘黑子和黄四狗的老部下,听到这话,反倒觉得有些难为情,轻轻拉了拉孙忠的衣角,劝道:“别在人家落难的时候还打趣,你瞅瞅他们这伤势,看着怪严重的,打得血肉模糊的。”
孙忠却不打算放过这个调侃的机会,继续笑着说:“这次指定又是刘黑子这家伙惹的祸,我早就说过,谁跟他混在一起都得倒霉。上次我就跟着他放纵了一回,结果差点被饿死。你们看看杨鹏、丁奎,你们俩不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吗?”杨鹏和丁奎两人同时点头,附和道:“老孙你说得太对了,这家伙就是个丧门星,以后说什么我们也不跟他一块儿瞎混了。”
这几个家伙都是老战友,相互调侃起来也没个分寸。杨亮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给他们敷伤药,一边说道:“你们就光着屁股躺着或者趴着吧,这样对伤口恢复好一些。”于是,这几个家伙只得照做,任由孙忠在一旁调笑。他们被逗得火冒三丈,纷纷破口大骂,可孙忠却一点也不生气。
正在这时,芳菲和刘黑子的老婆李翠花来到门口,刚往里一瞧,顿时满脸通红,又匆匆跑了出去。毕竟屋里还有另外两个光着屁股的家伙,这副模样实在是让人羞得慌 。
这几个家伙凑在一块儿,自然没什么正经话。屁股上的疼痛刚稍有缓解,便又开始胡吹海侃起来。
刘黑子一脸得意,凑到孙忠跟前,眉飞色舞地说:“老孙呐,我跟你讲,书院里有个娘们,外号叫粉菊花,那滋味,啧,别提多美了。可惜啊,你现在半死不活的,要不然黑哥我肯定带你去尝尝鲜,保准你去了一次就忘不了。”
孙忠一听,忙不迭地摇头,一脸嫌弃地啐道:“呸!我可告诉你,说什么我也不跟你一块儿干这糊涂事了。你这顿打还是挨得轻,不长记性。大力,咱走,别听他在这儿满嘴跑火车。”
杨大力还是个未经人事的童男子,听到这些话,脸瞬间涨得通红,觉得十分尴尬。他看向黄四狗,结结巴巴地说:“团……团长,你好好养伤,我们先走了。”说完,便和孙忠两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刘黑子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怪笑着喊道:“你看看,还害羞上了。”那刺耳的笑声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参谋长李震北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开口就道:“刘黑子,你这顿打,还真打得轻了。依我看呐,这顿板子该招呼在你嘴上,省得你一天到晚胡咧咧。”
刘黑子倒也没恼,咧着嘴嬉皮笑脸地回应:“参谋长,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刚才我们几个挨打的时候,你连句求情的话都没有。咱们可是多年的老战友了,你这不是有点落井下石嘛。”
李震北听了,伸出手指点了点他,没好气地说:“好你个小子,你还不知足。要不是我暗中跟严武说,下手轻点,你以为你的屁股还能完好无损?早给你打成八瓣了。”
刘黑子一听,连忙改口:“行嘞,算兄弟我承你的情。参谋长,有烟没?给我来一支解解馋。”这话一出口,另外几个家伙也跟着起哄,纷纷嚷着要烟。
李震北无奈地叹了口气,嘟囔道:“我就不该来这一趟。”嘴上虽这么说,他还是从兜里掏出烟,依次给每个人递上一支,又拿出火柴,俯身给他们一一点燃,嘴里还念叨着:“瞧瞧我,堂堂的中校参谋长,还得给你们这几个混小子发烟、点烟。” 几个家伙听了,顿时哄堂大笑,病房里充满了喧闹声。
李震北悠悠地抽了两口烟,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说道:“你们几个先别高兴得太早,司令已经发话了,下次发军饷,得直接交到你们俩老婆手里。到时候,你们再想拿到钱,那可就比登天还难咯。”
黄四狗和刘黑子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两人苦着脸,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哀叹道:“完了完了,这司令也太狠了吧!以后出去喝酒,可咋办呀?” 他俩那副苦瓜脸的模样,让一旁的丁奎和杨鹏忍不住乐开了花。毕竟他俩都是光棍,不存在老婆帮忙领钱这回事,自然没这烦恼。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门被猛地推开,只见吴奎一脸怒容地冲了进来。他双眼圆睁,手指着刘黑子,张嘴就骂:“刘黑子,你个没出息的熊玩意儿!我还以为司令火急火燎打电话把我招来,是有啥好事呢,结果一去就被司令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全都是你这个王八蛋干的好事!我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几个,你倒好,把我也拉下水了。”
刘黑子自知理亏,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赶忙说道:“兄弟,兄弟,都是哥哥我的不对。我也没想到司令真会把你叫过来呀。我本来寻思拉上一群人,司令就会手下留情,舍不得动手,哪知道……你看看。”
吴奎这才把目光投向病床,只见四个家伙都光着屁股,屁股上涂满了黑乎乎的伤药,那滑稽的模样活像几只刚从泥沼里爬出来的蛤蟆。吴奎见状,忍不住“噗嗤”一声乐出声来,一边拍手一边幸灾乐祸地说道:“该!真是太该了!可算出了我这口恶气。”
李震北从医疗队返回指挥部,杨峰满脸笑意迎上去问:“那几个家伙咋样?背地里没骂我吧?”李震北嘴角上扬,笑着回道:“他们哪儿敢啊!要是被严武知道了,下次再抓住把柄,可就没这么轻松放过了。”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放声大笑。
笑声渐歇,杨峰神色认真起来,说道:“部队里好些都是光棍汉,年纪也不小了,确实得给他们寻门亲事,找个女人成家生子。这打鬼子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一直孤孤单单的。”李震北赞同地点点头,“确实该考虑考虑了。”说着,他话锋一转,脸上带着几分调侃,“司令,你是不是也该找一个了?你没发觉,惠子对你可有意思了。”
杨峰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摆手:“别瞎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四川老家是有妻子的。”李震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不就是个小妾嘛。虽说现在明面上不许三妻四妾,可真遵守的又有几个?”杨峰听了,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哀伤:“你也清楚,苏娇娇才去世不到一年,我实在没那个心思。”李震北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唉,确实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杨峰和李震北将连以上军官的情况仔细摸底排查了一番,统计出那些大龄光棍汉,两人一番盘算后,第二天便把方飞找来。杨峰对方飞说道:“你去统计一下医疗队里的护士,看看哪些还没有对象。要是她们对咱们这些军官有意思,你就辛苦辛苦,当回红娘。”说完,递过去一张纸,上面罗列着十几个连营级的光棍军官名字。
方飞接过纸张,看了一眼后说道:“您也知道,现在医疗队里有40多个女护士,其中结婚的有七八个,剩下30多个都是单身。我去问问看吧。”杨峰点头应道:“行,这事有了眉目就告诉参谋长。”说完,便让方飞走了。
方飞一回到医疗队,女护士们立刻就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对她嘘寒问暖。方飞笑着把杨峰交代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些还没成亲的护士们,脸瞬间就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方飞见状,笑着劝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女人迟早都要嫁人。这些军官,最起码大家知根知底。要是找个不认识的,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心里都没底。”护士们听了,纷纷赞许地点点头。
方飞接着把十几个军官的名字一一说出,笑着对她们说:“你们要是对谁有兴趣,可以私下里告诉我。要是对方也有意思,那这事儿说不定就成了;要是人家没兴趣,就当没这回事。现在开始报名吧。”一开始,大家都羞于开口,谁也不好意思。方飞见状,便让她们先出去,然后安排她们一个个进来单独询问 。
女护士们大多青睐作战勇猛,且长相浓眉大眼、颇为英俊的军官。方飞统计完后,不禁皱起眉头,轻叹一声:“唉,还有两个老大难,没人看得上他们,一个是杨大力,一个是丁奎。”她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着,“杨鹏这小子明明就是个好色鬼,屁股伤还没好利索呢,居然还有两三个人喜欢他,就因为这小子长得白净。”拿着统计名单,方飞前往司令部。原本她打算找李震北汇报,却没想到杨峰正和李震北商议事情,于是索性拿着名单,与他们二人一同汇报。
李震北满脸笑意,夸赞道:“方护士长,看来你还真有当红娘的天赋,效率可真高,半天时间就忙得差不多了。”不过,他随即也皱起眉头,指着名单问道,“怎么回事,这两个家伙竟然没一个人看得上?”方飞也面露难色,无奈说道:“谁说不是呢,您也知道这两个家伙,傻里傻气、五大三粗的,尤其是这个丁奎,还是个好色之徒。”杨峰听后,笑着制止:“别乱说了,人家不过是跟着老黄去了一趟妓院,怎么就成好色之徒了?”方飞脸瞬间一红,撇了撇嘴,没有吭声。
杨峰接着说道:“行,这件事先这样。我去把这十几个家伙叫来,跟他们说说。要是他们也愿意,这事儿就算成了。”说罢,立刻命令警卫把那十几个军官都叫了过来。起初,这些军官还以为有战斗任务,神色紧张。可当李震北说完实情后,他们顿时乐得合不拢嘴,谁不渴望有个老婆呢?当念到那些女护士的名字时,这些军官更是兴奋得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