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战场一片混乱。一个日军少尉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从侧翻的卡车中钻了出来。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手持双枪的男人正朝着自己的司令官神山大佐穷追猛打,那股子狠劲让人心惊胆战。少尉吓得脸色惨白,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慌乱地摸索着自己那支南部14式手枪,声音颤抖得厉害:“给我射击!快掩护司令官阁下!”
几个鬼子连滚带爬地从翻倒的卡车旁抓起三八步枪,枪栓拉动的金属撞击声混着粗重喘息。王德才踩着满地碎石紧追不舍,手中的驳壳枪喷出火舌,子弹擦着鬼子钢盔迸出火星:“神山!你个狗娘养的,有种别跑!”
瘸腿的神山弓着背,像条受伤的野狗在弹雨中穿梭。他左腿的军靴沾满泥浆,每一次发力都在松软的土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这个老鬼子,此刻将毕生所学的战术动作全使了出来——忽左忽右的蛇形走位让子弹屡屡擦身而过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精准地射中了神山的屁股。神山身体猛地一哆嗦,原本就瘸的腿此刻跑得更快了,一蹦一跳地朝着那群部下前疯狂逃窜。然而,就在王德才准备再次扣动扳机,给予神山致命一击时,两颗子弹呼啸而来,击中了他的胸膛。
王德才的身躯重重一晃,左手的驳壳枪坠地时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他猩红的瞳孔里只剩下神山那道佝偻却罪恶的身影!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和子...我这就给你们娘俩讨回血债...\"颤抖的左手从腰间扯出弹夹,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金属卡扣咬合的脆响混着战场上的轰鸣,他踉跄着继续向前。
后方传来杨山撕心裂肺的嘶吼:\"德才!快趴下!\"话音未落,一声枪响撕破空气,杨山的子弹精准洞穿鬼子机枪手的太阳穴。那具尸体栽倒时还保持着扣扳机的姿势,温热的血溅在副射手脸上。副射手慌忙将尸体拽开,枪管再次喷出火舌。
三颗子弹接连穿透王德才的胸膛,剧烈的疼痛如钢锥刺进心脏。他眼前炸开一片猩红,最后的意识化作决绝,拼尽全身力气将驳壳枪里剩余的子弹倾泻而出。怒目圆睁的面容定格在硝烟中,身躯轰然倒地,王德才壮烈牺牲!
神枪手杨山,目睹着战友王德才的牺牲,目光中满是愤怒与悲恸。他再也按捺不住,如猎豹般从暗处一跃而出,手中的狙击枪稳稳端起,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一次次熟练地拉动枪栓。每一次清脆的枪响,都意味着一个日军的倒下,子弹带着复仇的怒火,精准地贯穿敌人的要害。
然而,剩下的二十余名日军很快从慌乱中恢复了神智。这些鬼子来自野战部队,作战经验丰富且凶狠异常,迅速调整战术,立即分成几个战斗小组,分别朝着丁三、丁四和另外两名队员围了过去,企图以多打少,各个击破。
钱四宝也毫不畏惧地冲了出来,手中的毛瑟手枪喷吐着火舌,伴随着一声声枪响,鬼子接连被击中,发出痛苦的惨叫。但日军中有两个经验老到的老兵,操作掷弹筒的手法极为娴熟,每一发榴弹都能精准地落在我方队员附近。突然,一颗榴弹在杨山身旁轰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翻在地,弹片如暗器般四散飞溅,深深嵌入他的身体。杨山瞬间负了重伤,手中的狙击枪也被炸飞,不知去向。
杨山强忍着剧痛,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触目惊心的是,弹片竟将他的肚子划开,肠子都流了出来。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紧咬牙关,迅速脱下衣服,颤抖着将肠子塞回腹中,再用衣服紧紧绑住伤口。尽管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他仍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从腰间拔出手枪,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艰难地向前爬去,每挪动一步,身后便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他一边爬行,一边开枪射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未曾放弃对敌人的攻击。
丁三见状,怒火中烧,再也顾不上使用掷弹筒,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枪林弹雨中奔跑穿梭,不断朝着鬼子投掷手雷。一声声猛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炸得鬼子人仰马翻,损失惨重。但另外两名队员终究没能抵挡住敌人的疯狂进攻,先后壮烈牺牲。此时,战场上只剩下钱四宝、丁三、丁四两兄弟。丁四也在激战中被一枚细长的三八式步枪子弹击中肩膀,子弹贯穿而过,所幸并无大碍,还能勉强坚持战斗。而此时,日军也只剩下七八个人,双方陷入了胶着的苦战,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硝烟滚滚,战场之上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与浓烈的血腥气。神山这个老鬼子,被中国军队悍不畏死的猛烈攻击吓得瞬间呆立当场。不过,他毕竟久经训练,反应迅速,猛地从死去的机枪手身旁拽过那挺机枪,“哗啦”一声拉动枪栓,毫不犹豫地疯狂扫射起来。
正在全力奔跑的丁三,躲避不及,大腿被呼啸而来的子弹击中,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他紧咬牙关,强忍着剧痛,双手同时发力,两颗手榴弹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三四个鬼子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而神山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也被一枚弹片击中,一只眼睛瞬间被打瞎,他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双手捂住眼睛,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那名日军少尉见状,惊恐地大叫一声:“司令官阁下!”随后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挡在了神山的身前。他手里紧握着那支南部十四式手枪,慌乱地连连射击,可因为太过紧张,子弹不知道都飞到了什么地方。
那两个操作掷弹筒的日军老兵,眼见敌人已经冲到近前,立刻果断地放弃掷弹筒。其中一人将一枚手雷在钢盔上一磕,迅速投掷出去。“轰隆”一声巨响,爆炸的气浪掀起一片尘土,丁三躲避不及,倒在了血泊之中。
丁四看到哥哥重伤倒地,悲愤交加,大声嘶吼道:“哥!”随后,他红着眼睛,一跃而起,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般冲了出去。他双手各持一支驳壳枪,枪火如泼风骤雨般不断喷射。鬼子们纷纷举枪与他对射,可他完全不顾呼啸而过的子弹,心中只有为哥哥报仇的念头。在激烈的交火中,他的枪打得两个鬼子身上布满血洞,可不幸的是,他自己也身中数弹,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丁三还尚有一丝气息,看着弟弟倒在不远处的血泊里,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兄弟……”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壮烈牺牲。
钱四宝也在战斗中被一枚弹片击中,大腿鲜血淋漓,染红了他的裤腿。他看着战场上只剩下最后的两个鬼子,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的勇气,一咬牙,拖着受伤的身体,踉踉跄跄地朝着敌人冲了过去。
那个鬼子少尉手中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已经打光了子弹,慌乱之中,他终于摸到了一支三八式步枪。他急切地扣动扳机,却发现枪里没了子弹。恼羞成怒之下,他端起刺刀,恶狠狠地向着钱四宝扑了过来。钱四宝见状,立刻扣动毛瑟手枪的扳机,可同样也是“咔哒”一声,手枪没了子弹。他迅速地用一只手将弹夹卸了下来,另一只手颤抖着刚要安上新弹夹。
钱四宝只觉腹部猛地一凉,日军少尉那寒光闪闪的刺刀,带着刺骨的寒意,凶狠地扎进了他的肚子,并且还在疯狂地搅动,钻心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然而,钱四宝硬是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强忍着这几乎让人昏厥的痛苦,以最快的速度把弹夹换上,利落地拉动枪栓上膛。
“砰砰砰……”愤怒的子弹如复仇的厉鬼,瞬间在少尉的胸前开出五六个血窟窿,少尉瞪大了双眼,脸上还带着未及消散的惊恐与难以置信,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能明白,眼前这个满身鲜血的中国人,究竟是如何在这般剧痛之下,还能完成换弹夹这一系列动作的。
钱四宝“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并没有立刻拔出扎在腹部的步枪,因为他心里清楚,一旦拔出来,自己马上就会因失血过多而失去力气,可他还没有杀掉神山这个罪大恶极的老鬼子呢?
瞎了一只眼睛的神山,目睹眼前这一幕,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昏死过去。他望着那个一手托着颤颤巍巍的步枪,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人,只觉得眼前的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魔。钱四宝嘴里不断地涌出血来,头脑也因失血过多一阵阵发晕,视线越来越模糊。
钱四宝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他的另一只手再也托不住那支三八式步枪了,手一松,步枪一头拖在了地上,却也恰好把他架在了半空。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另一只手颤抖着抬起,死死地盯着神山,缓缓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剩下的几颗子弹如狂风暴雨般,全部倾泻在神山的胸膛上。这个作恶多端、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老鬼子,终于瞪着那仅存的一只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钱四宝的手枪也无力地落在了地上,他最后的一丝力气也随着鲜血一同流尽。他低声喃喃道:“峰哥,我终于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了……”话音刚落,头一低,壮烈牺牲。
等到鬼子增援部队匆匆赶来的时候,被眼前惨烈的景象惊得呆若木鸡。战场上到处都是鬼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片狼藉。
战场上弥漫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去,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小林少佐望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景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嘴唇下意识地紧紧咬在一起,内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原本,小林心怀不轨,想着等赶来增援时,将残余的中国军人一网打尽,以此邀功请赏。可当亲眼目睹这些中国勇士以命相搏留下的惨烈场景,他心中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那是对勇士们无畏精神的由衷赞叹。
为了确认神山大佐是否真的死了,小林少佐快步跑上前去。看到神山胸口那密密麻麻的弹孔,他高悬的心才落了地。要知道,这可是一支不满编却也将近40人的小队,竟被7名中国军人杀得如此惨烈。小林少佐脸上虽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使劲蹭了蹭眼睛,试图挤出几滴眼泪,可眼眶却干涩得很,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得强装镇定,命令士兵们将死去的日本士兵尸体收殓起来,架起火堆烧成骨灰,想着好歹给他们的家人有个交代。而对于那7名英勇牺牲的中国军人,小林少佐思索片刻后,还是让士兵在他们倒下的地方挖了个坑,将他们掩埋,并立了一块木牌,上面刻着“支那军人之墓”。
处理完这一切,小林少佐马不停蹄地赶去向上级汇报。
中村司令官攥着听筒的手掌沁出冷汗,小林少佐的汇报如惊雷炸响。几日前\"击溃支那武装,神山大佐立功\"的捷报余温未散,此刻却传来心腹战死的噩耗。他喉结剧烈滚动,声音发颤:\"你...再说一遍?\"
确认的话语再度传来,听筒\"啪嗒\"砸在办公桌上。中村双腿发软,跌坐在真皮座椅里,额头青筋暴起。小林少佐仍保持标准军姿,军刀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司令官阁下,后续事宜......\"
\"小林君。\"中村扶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喉间溢出沙哑指令,\"即刻代理六安警备司令,妥善火化神山大佐遗体。我会派专机送他魂归故土。\"话语里裹着压抑的痛惜。
\"哈依!定不负嘱托!\"小林少佐挺直腰板。待电话挂断,他紧绷的表情瞬间松弛,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内线电话适时响起,川口邀他晚上吃饭。正中下怀。小林整了整笔挺的军装,皮鞋踏过走廊的声响,带着掩饰不住的轻快。
小林坐在川口对面,神色凝重,缓缓讲述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川口作为一个商人,听到此处,握着酒杯的手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琥珀色的酒水不断溢出,在桌面上晕染开一片湿痕,他却浑然未觉。脑海中那些中国军人冲锋的画面挥之不去,他们呐喊着、拼杀着,无惧生死,用生命扞卫着尊严。
“我们错了,”川口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落寞与无奈,“我们根本不可能征服这些中国人,他们的意志,一点都不比我们大和民族差。”
小林少佐仰头饮尽杯中酒,虽说荣升警备司令的快意还在心头翻涌,可神山大佐遇刺的惨状却如噩梦般挥之不去,他猛地抓住川口的手腕,镜片后的瞳孔因恐惧微微放大:\"川口君!这次行动我可是出了大力,务必在杨司令面前美言!求他高抬贵手,别再派杀手取我性命!往后只要是运输、通关,我一概大开绿灯!\"
川口垂眸掩去眼底讥讽,这个贪婪又怯懦的家伙倒成了现成的棋子。他反手握住小林颤抖的手:\"小林君多虑了!杨司令最重情义,断不会做过河拆桥之事。\"他压低声音,指尖摩挲着水晶杯壁,\"等商路彻底打通,你就等着挣大钱吧我的小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