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道宫废墟之上,三人尚未缓过气来,忽闻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低语。璃月强撑着起身,焦黑的伤口渗出暗红血丝,她凝神望向虚空,却见碎裂的玉玺残片竟在晨光中微微颤动,一缕缕黑气正悄然凝聚。她蹙眉低吟:“莫非……噬天玺的魔性未尽?”话音未落,废墟深处骤然涌出一群黑袍人影,脚步声踏碎满地残垣,尘土飞扬间,阴森气息扑面而来。
为首之人身披绣金黑袍,面容隐于阴影之中,掌心却托着一枚残缺的玉玺碎片,正是噬天玺的核心残骸。他冷笑一声,声音如刀刃刮过铁锈:“三位倒是好手段,可惜这魔尊封印不过千年之期,如今玉玺碎裂,生魂之力尽归吾手,待重塑噬天玺,三界岂非尽在吾掌?”黑袍之下,一双猩红瞳孔透出贪婪与怨毒,仿佛千年蛰伏的恶狼终于嗅到了血肉的气息。
墨渊咳出一口鲜血,惨白面容却透出凛然寒意,他拭去嘴角血迹,目光如剑:“阁下莫非是……当年叛逃天道宫的‘影刹’?你竟蛰伏至今,觊觎魔尊之力?”此言一出,黑袍人周身黑气骤涨,周遭碎石竟被无形之力掀翻。他桀桀怪笑:“墨渊,你倒是好记性!当年你师父以命封印噬天玺,却不知那封印之术,正是吾亲手传授——这玉玺的诅咒,早已渗入他血脉!今日,我便让你们师徒重蹈覆辙!”
林澈长剑铮鸣,剑锋虽黯淡,杀意却更盛。他挺身拦在二人身前,冷声道:“魔道余孽,休想得逞!”话音未落,黑袍人掌心黑气暴涨,残片竟化为一道血色漩涡,无数生魂虚影哀嚎着被吸入其中,凄厉之声如锥刺耳。璃月腕间伤口剧痛难忍,她咬破舌尖,以精血为引,催出一道琉璃结界,结界如冰晶流转,勉强抵挡漩涡吞噬之力。然而精血损耗之下,她脸色愈发苍白,冷汗浸透衣襟,额间青筋隐现,仿佛承受着千钧重负。
墨渊强聚灵力,指尖凝出一道玄光符咒,符咒如流火飞舞,直击黑袍人面门。黑袍人侧身一闪,符咒击碎他肩头黑袍,露出一道狰狞的魔纹疤痕——疤痕如蜈蚣盘踞,紫黑纹路蔓延至脖颈,正是影刹独有的印记。他怒极反笑:“墨渊,你可知当年你师父为何死于非命?正是这噬天玺的诅咒!他临终前,还妄图以血脉之力净化玉玺,却成了魔尊的祭品!”言语间,他袖中忽射出一道黑刃,直取墨渊咽喉。
林澈趁机挥剑劈向漩涡核心,剑锋触及残片时,金光骤然迸发,竟引动天际星辰共鸣。他愕然发觉,剑身暗纹与玉玺残片隐隐相连,仿佛二者本为一体。璃月瞥见剑纹,忽忆起古籍记载:“噬天玺昔年由‘星辰铸剑师’以本命魂力锻造,剑玺同源……莫非林澈之剑,正是破局关键?”她强忍剧痛,将结界之力注入剑锋,金光瞬间炽烈如烈日。
三人齐心运转灵力,璃月结界护住周身,墨渊符咒牵制影刹,林澈剑锋对准残片核心。晨光渐盛,剑身金光与天光交融,轰然一声,漩涡被彻底击溃。黑袍人惨叫一声,残片化为齑粉,他周身魔纹爆裂,踉跄后退,黑袍碎裂处,露出满身腐肉与蠕动的黑虫,令人作呕。
“尔等休想胜我!”影刹嘶吼着,声音已如破锣,他竟将自身血肉与残存黑气融为一体,化作一道魔影直扑林澈。魔影所过之处,废墟地面竟渗出脓血,腐臭弥漫。璃月与墨渊同时出手,璃月以琉璃结界困住魔影,结界内冰晶与黑气激烈碰撞,发出“噼啪”爆响;墨渊符咒焚其魂魄,符光如烈焰灼烧魔影,令其惨叫不绝。林澈剑锋则刺入魔影心脉,剑身古篆骤然亮起,星辰之力灌入,魔影终于湮灭于晨光之中,只剩一缕黑烟消散。
尘埃落定,天道宫废墟之上,晨光彻底驱散阴霾。林澈剑身金光褪尽,却浮现出一行古篆:“星辰铸剑,镇魔守心”。字迹如银钩铁划,透出亘古苍茫之气。璃月腕间焦黑伤口竟缓缓愈合,渗出琉璃光泽,似与剑身古篆呼应,她喃喃自语:“这伤口……竟与噬天玺的诅咒同源?”墨渊瘫坐在地,嘴角却勾起一抹苦笑:“看来,这噬天玺的因果,终究要由我们三人了断……当年师父的血,今日我们的命,莫非都是那玉玺的祭品?”
天际忽有仙鹤长鸣,鹤唳声破空而来,远处云端浮现一道虚影——竟是天道宫前任掌教残魂。他白发如雪,面容却透出悲悯,叹息道:“千年布局,终得正果。林澈之剑,璃月之血,墨渊之咒,三脉之力本为噬天玺封印而生。今魔尊暂伏,然三界地脉已损,若不及时重铸,地脉断裂处将滋生魔渊,吞噬万物生机……”话音消散,虚影化作流光,没入三人掌心。
三人相视无言,掌心流光汇聚成一幅残缺的地脉图。图上脉络如龙蛇盘踞,断裂处却如深渊裂痕,猩红流光不断渗出,仿佛地脉在痛苦嘶吼。璃月握紧愈合的伤口,琉璃光泽在掌心流转,似与地脉图产生共鸣;墨渊调息平复内伤,指尖却无意识抚过符咒残痕,若有所思;林澈凝视剑身古篆,星辰之力隐隐流转,剑鸣如低语。废墟之外,三界晨光渐明,天际却隐隐有乌云汇聚,似有新的危机潜伏。三人皆知,前路征程,不仅需重铸地脉,更要揭开噬天玺千年诅咒。
就在此时,乌云骤然翻涌,一道漆黑的裂缝撕裂天际,腥风裹挟着嘶吼声席卷而来。璃月瞳孔骤缩,琉璃光芒自掌心迸发,化作屏障挡在三人身前,却仍被那诡异的风刃刮出裂痕。屏障上的裂痕如蛛网蔓延,她咬紧牙关,伤口愈合处涌出的琉璃光泽再度凝聚,裂痕竟在光芒中缓慢弥合——这愈合之力,是她曾以自身精血为引,在琉璃秘境中闭关三年才炼成的禁术,此刻却因地脉图的共鸣而强行催动,代价是体内气血翻涌如沸。
墨渊低喝一声,指尖符咒残痕亮起金芒,一道玄奥阵纹在地面绽开,将风刃分流导入地脉图的断裂处。猩红流光竟与阵纹交融,地脉图上盘踞的龙蛇脉络陡然颤动,断裂的裂痕竟有愈合之势!他额间冷汗滴落,这借地脉之力化敌为友的阵法,本需三日布阵、七七四十九道符咒叠加,此刻却因三人合力激发的灵力强行催动,经脉中灵力如刀割般剧痛。
“噬天玺的诅咒之力在借机吞噬地脉生机!”林澈剑鸣骤响,星辰之力灌入剑身古篆,剑锋划出一道银河般的轨迹,直指乌云裂缝深处。剑痕所过之处,虚空竟泛起涟漪,仿佛星辰之力在重塑天地秩序。他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这“星河破妄剑诀”乃师门不传之秘,每施展一次便需耗费十年修为,但此刻若不全力一击,地脉裂痕将彻底沦为诅咒的养料。
刹那间,乌云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一只形似巨蟒却生有骨翼的怪物破云而出,其周身缠绕着猩红锁链,锁链的末端赫然嵌着噬天玺的碎片残光。噬魂兽双目如血池,每一次嘶吼都掀起地脉震颤,废墟四周的碎石竟被其怨气侵蚀,化为猩红的流沙蠕动。
“是‘地脉噬魂兽’!噬天玺封印破碎后,地脉怨气被它吞噬,成了诅咒的载体!”墨渊咬牙道,符咒阵纹再度变化,将愈合的地脉图投射至半空,图上的龙蛇脉络竟化作锁链,缠向噬魂兽的骨翼。锁链与骨翼相接处,嗤嗤作响,冒起黑烟——这怨气竟在腐蚀琉璃锁链,墨渊猛地喷出一口精血,以血为引加固阵纹。
璃月见状,琉璃光泽骤然炽盛,伤口愈合处涌出的力量汇入阵纹,锁链瞬间凝成琉璃冰晶,噬魂兽的行动被滞缓刹那。她耳边响起琉璃秘境中师父的传音:“琉璃之体,可化万物生机为盾,亦可封万邪怨气为囚,但切忌……不可强行逆转伤损之躯。”可她此刻无暇多想,掌心光芒如烈日灼灼,冰晶锁链竟生出倒刺,刺入噬魂兽骨翼关节。
林澈抓住时机,剑锋刺入噬魂兽胸口猩红锁链交汇处,星辰之力爆发,锁链碎片轰然碎裂。噬魂兽发出震天怒吼,乌云骤然坍缩成漩涡,欲将三人吞没。但地脉图此刻已完全愈合,龙蛇脉络金光大放,竟将漩涡逆流而上,反噬入噬魂兽体内——其身躯如沙砾溃散,一枚暗红玺印自空中坠落,玺印上咒文如活物蠕动,似要挣脱束缚。
三人合力接住玺印,其上咒文如蚯蚓般扭动,璃月掌心琉璃光泽渗入玺印,墨渊以符咒封其咒文,林澈剑锋刻下星辰印记。三股力量交融,玺印终于沉寂。璃月却踉跄后退,嘴角溢血,强行逆转伤势的后遗症爆发,墨渊急忙以符咒稳住她体内乱窜的灵力,林澈则剑指玺印,警惕四周。
“这仅是噬天玺的一缕分魂……”墨渊凝视玺印,废墟之外,三界晨光彻底驱散乌云,但远方天际,仍有九道相似的暗红漩涡若隐若现,如九只邪眼窥视着大地,“真正的诅咒核心,恐怕藏在地脉之源——昆仑墟。”他指尖抚过地脉图残留的金线,那金线竟如活脉般跳动,指向昆仑墟方向,“传闻昆仑墟乃上古神只以自身神骨铸就的地脉枢纽,噬天玺千年诅咒,便是以神骨为引,吞噬天地灵气。”
林澈剑鸣轻颤,望向昆仑墟方向,星辰之力在眼底流转:“走吧,地脉已为我们指明道路。”他剑锋一扬,剑身上古篆骤然亮起,竟与地脉金线产生共鸣,虚空中浮现出一条由星辰标记的道路,蜿蜒向昆仑墟。
三人身影渐融于晨光,掌心地脉图化作流光消散。废墟之上,风过无痕,唯余噬魂兽消散处,一道细微的金线隐入大地,蜿蜒向昆仑墟深处。而天际九道暗红漩涡中,隐约传来低沉的咒语吟诵,似有无数怨魂在等待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