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东边的曹勋则更为直接,他本就从成都撤离的时候带走了不少旧部,而且还护佑蜀王余脉撤退,擎有蜀王大旗,占据大义。
退到黎州安抚司后(汉源),便由随行的范文光、刘道贞、程翔凤、傅元修、洪其仁等举人、秀才,前往各土司奔走,招募军卫士卒。
聚众两万余,月前接到陈士奇的书信,相约近日反攻,于是正大光明的率军北上,直奔雅州(雅安)而去。
南边的荥经县只数百守军,根本没多少抵抗,一走一过就被拿下,而同样只三千余守军的雅州,也在知州王国臣的内应下,不到一天就拿下了雅州城。
雅州的曹勋和犍为的杨展遥相呼应,川西形势一片大好,而杨展这边,也是厉兵秣马,磨刀霍霍准备向嘉定州(乐山)突袭,将川西势力连成一片。
这头的陈士奇此时还尚不知晓川西的战局,而是在忙着攻打江津,随着海军一分为三,一部向东,一部向西,剩下的顾肇迹领着军部配合陈士奇,三下五除二的就拿下了江津。
不足一千人的守军,在水陆六万大军的围攻下,捉襟见肘,守得了陆路,守不住水陆,加上水陆两边都是大炮、火箭筒的,进攻异常顺利,大西军被压制的根本抬不起头。
这还如何守城?等大炮停了,明军都已经登上城墙了,短兵交接,大西军更是比不上盔甲齐全的明军,大半天就速败了。
而在众人正在江津庆功时,终于迎来了汪庆百口中猜测的四川总督·樊一蘅。
闻讯的陈士奇和顾肇迹等人,当即率部将在码头迎接,这位到任的四川总督。樊一蘅乃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老进士了,资格还是非常老的。
做过知县,也在六部做过主事,然后外调西北,任兵备道,开始了他的常年征战,一路剿冦升迁,官至宁夏巡抚、右佥都御史,后面被弹劾罢官。
崇祯十六年起复为兵部右侍郎、右副都御史,总督川陕,但因为意外情况,任命没有下达到位,现在,内阁又一次重新起复他为四川总督,看来是非常看好他的军事才能的。
码头边,陈士奇和顾肇迹等人闲聊着,身后的部将们却是不敢大意,全都身姿挺拔,列成整齐的队列,神色肃穆,阳光洒在他们的盔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不多时,远远地,江面上出现一艘官船,缓缓驶来,船帆上 “樊” 字大旗随风猎猎作响,旁边则是‘兵部右侍郎,右副都御史,钦命总督四川军政’等旌旗。
待船靠岸,房门打开,一袭绯红官袍的樊一蘅稳步走出,只见他一袭官袍、玉带,头顶乌纱帽,面容清瘦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岁月在他脸上却是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可见这两年修养的不错,但这一身儒雅清瘦的形象,却是难掩他那久经沙场的坚毅,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果然是兵备道出身,靠剿冦升迁的狠人。
陈士奇赶忙迎上前去,躬身一揖到底,行礼道:“下官四川巡抚陈士奇,率部恭迎总督大人赴任!” 身后的部将们也一同插手施礼,声音整齐而洪亮,在码头上空回荡。
樊一蘅微微抬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说道:“诸位不必多礼,在这艰难时局,诸位为光复川蜀浴血奋战,诸位辛苦了!”
“诸位不辞辛苦,为国效力,近期的战事,老夫已经听闻了,吾心甚慰啊,该是老夫向诸位拜谢才是,请受老夫一拜,替四川百姓谢过诸位了。”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我等为国尽忠,替圣天子牧守一方,四川沦落今日,我等都是戴罪之人,当不得大人的称赞。”陈士奇哪能让他拜下啊,赶忙上前托住。
“好了,我等就不必相互客气了,走吧,带老夫入城看看。”
“大人请。”
让过陈士奇,樊一蘅来到早就看见的顾肇迹等人面前,拱手见礼:“见过两位侯爷、汪大人,诸位神武,扬我军威,这两仗,老夫着实佩服的紧啊。”
“哈哈。。。樊大人过誉了,皆赖陛下之功,我等微末劳苦,不足挂齿,樊大人请,我军刚好在庆功,正好给樊大人接风了。”顾肇迹谦虚一番。
众人闲聊中进城之后,自然是按流程,先查验文书印章,虽然是过场,但这是规矩,在众人的见证下,查验完吏部任命文书和内阁、司礼监等印章无误,陈士奇率部重新见礼,樊一蘅这才算是正式上任了。
晚间,江津县衙二堂,现在成了樊一蘅和顾肇迹上座,陈士奇到了下手,不知道心中有没有在诽腹樊一蘅多余。
“诸位,本官受朝廷委派,蒙陛下信赖,到四川来就一件事,就是光复四川失地,刚才本官已经听了陈大人的介绍。”
“四川地广,朝廷派本官来的意图,也非是给陈大人再加一个上司,而是协助的成份居多,所以,本官决定,由陈大人继续统筹川东各部。”
“本官将继续西进,统领川西各部,到时东西遥相呼应,向成都府逼近,合围张献忠,最好能如汪大人所言,将其逼入汉中,让他们二狗相争。”
“陛下已经命第三、第八军在河南及汉中沿线布防,第二军也很快就会抵达潼关,到时,封死他们东进的路子,看他们还如何逃脱。”樊一蘅信心满满的道。
“哈哈。。。樊大人可不要太乐观,说不定,这二狗见势不妙,又干起老本行,钻进秦岭、巴山一藏,可就不好找咯。”汪庆百戏谑道。
“哈哈哈。。。汪大人说的是,倒还真有可能,毕竟他们也习惯了不是,哈哈。。。”
基本情况,就在满堂欢笑中敲定,在江津休整一天,没过多停留,樊一蘅提了二十万两白银,和数百家将由海军出船护送西进了。
川地的情况,正在赶路的朱慈烺当然现在还一无所知,这一路路过凤阳地区,一切极为正常,一幅太平盛世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北方都打出了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