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回去吗?”船快靠码头了,李姝转头温声问道。
朱慈烺有些诧异的回头望了一眼,还真是少见,除了两人单独亲热时,李姝还真就没这么温柔过,朱慈烺暗笑,看来她今天确实是玩开心了,心情好到爆炸。
“回去干什么?今晚带你出来玩,就没打算送你回去,你娘不是说了,她晚上睡眠不好,让你别晚上回去打扰她睡觉,你可要当个孝顺女,随了你娘的愿才好。”朱慈烺悠悠的调笑道。
“哼。。。你休想,我娘的话,我打小就没听过,我晚点儿回去无所谓,某人啊,回去晚点儿就要睡大街咯。。。”
听着二人的对话,乐轻柔红唇微张,极为震撼,还有这样的娘?后娘吧?
“回不去就不回去了呗,今晚就睡这儿了,说真的,我还没在船上睡过觉呢,正好今晚体验一下水上睡觉的感觉。”朱慈烺没有丝毫起身的打算,悠哉悠哉的和李姝拌着嘴。
“你。。。你说真的?”李姝略微嘟嘴的认真问道。
“当然是真的咯。”朱慈烺嘴角微翘,试试看李姝如何反应。
“。。。”然而李姝没再说话,眼神失去焦距,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剩下沉默。
“喂。。。你干嘛?想啥呢?”朱慈烺在李姝眼前招招手,把她拉回神来问道。
李姝定定的也不说话,看着朱慈烺的脸半晌,就在朱慈烺准备再开口的时候,李姝糯糯的,带着哀求的低声道:“烺,我们回去吧,好不好?我。。。”
朱慈烺笑了,他明白李姝在想什么了,没看出来,她倒是个严格遵守这个年代礼教的保守女孩,既不想违背朱慈烺的念想,又难以接受自己在成婚前失身。
她是完全不抵触朱慈烺的要求,但,她还是认为,该把最美最完整的自己,在两人的新婚之夜,彻彻底底,完完整整的交给爱人,成全一个女人从小的梦,造就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一段圆满的婚姻。
所以,她此刻娇弱的恳求着朱慈烺,能遵照自己的美梦,有一个圆满的仪式。
平时向来性格大胆强硬的她,此刻却是那么的娇弱,惹人怜惜,她不想让朱慈烺失望,不想让朱慈烺难过,更不想朱慈烺强迫她。
因为她知道,就算朱慈烺强迫她,她也只能接受,连父母都期盼的事情,没人会觉得不对,甚至,母亲还会夸赞自己,以为她出门时对自己那些羞人的教导起作用了。
看着弱弱的哀求自己的楚楚眼神,朱慈烺感觉心中的柔软被狠狠的触动,要不是有这么些许外人在场,他肯定会狠狠的将她揉入自己的怀中爱抚、怜惜。
但这个时代,这个场合不允许,哪怕他不在意,但对李姝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来说,他还是要照顾她的感受、她的名声。
李姝的一切情感,都默默无闻的清晰的传递到了朱慈烺的心中,他,全明白。
“附耳过来,给你说个悄悄话。。。”朱慈烺轻浮的朝李姝勾勾手指。
李姝却是没有任何犹豫,双手一撑,就坐着挪了过来,将玉面贴附过来。
朱慈烺伸手附耳,悄悄的说道:“小毛丫头,你想什么呢?我有那么不堪吗?和你出来,就想着怎么得到你的身子?”
“我爱你,自然也想将最美好的,留到最对的时候,给你一个最完美的婚姻,让你我不留遗憾。”朱慈烺温柔的抚慰着李姝。
“放心,晚上我们分开睡,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不久就要领军北上了,恐怕很久会见不到你,想和你再多待久一些,你不愿意吗?”朱慈烺温情的问道。
“我愿意。。。我愿意。。。你不要去,我不想你去,我天天陪着你都行,你都已经。。。不要去,好吗?”
已经感动的泪流满面的李姝,听完朱慈烺的反问,又担心不已。竟然不顾场合,不顾他人在场的伸手环住朱慈烺的脖子,低声呢喃着请求着朱慈烺不要北上。
他的最亲爱的父亲,现在已经领军在山东前线了,留下全家人担忧不已,母亲更是时常从梦中哭醒,自己也时常挂念着父亲,生怕传来噩耗,天人永隔。
她不要,也不想自己像母亲一样,再多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去北方征战,让自己再多一个牵肠挂肚的人,相思的滋味不好受,等候的滋味更不好受。
特别是她刚才回来的路上,都已经期待、遐想着自己成婚进宫后的生活,天天能看见他,天天和他一起玩闹、拌嘴、争吵、哄自己开心。
朱慈烺愕然,然后自然而然的将李姝揽入怀中,感受着她单薄的身躯,随着抽泣微微颤抖着,朱慈烺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什么狠狠的攥了一把,痛的有些哆嗦。
刘大锦向对面的二女使个眼色,二女收起惊讶,微微点头收到,然后和众人悄悄退出了顶楼,将空间留给他们互诉哀肠。
轻抚着李姝的青丝,朱慈烺柔声道:“我是大明的皇帝,是朱家的子孙,我首先要肩负的,是大明的天,大明的地,然后才是朱慈烺,才是李姝的朱慈烺,才是我们以后的家。。。”
“大明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建奴一旦踏过黄河,吸收中原人口,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至吞噬整个大明江山。”
“我的姝儿也不想夫君以后成为亡国之君,不能保护你和家人,国破家亡,在绝望之中自尽谢罪,对吗?”
扶起李姝的娇躯,二人四目相对,朱慈烺坚定的看着李姝,李姝伸出纤手,缓缓的抚摸着朱慈烺坚毅的面庞,点点头哽咽道:“妾明白,好男儿志在四方,更何况我的夫君,还是大明的天子。”
“妾不会反对夫君为国,但。。。夫君已经是皇帝了啊,为什么还要亲征,就不能派别人去吗?妾真的好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会成为第二个堡宗?哈哈。。。没什么好怕的,堡宗过了一年不也回来了吗?现在的情况,我不亲自去前线,我不安心,比你担心我还不安心的那种。。。”
朱慈烺故意打个哈哈,调节一下沉重的气氛,舒缓李姝的思虑,免得她越想越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