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朵和谢凛的同居生活就此开始,他们像往常一样去学校读书,晚饭后去图书馆自习,下午三点回家做功课,晚饭后各自休息。
日子过得平淡而安详。
小情侣之间也格外甜蜜,他们会在无人的楼道里拥吻,会牵手逛超市,会亲密地依偎在床边看电视或者看书。
甚至在夜深人静时,两人也会相拥而眠,睡梦中彼此相互依靠,享受难得的宁谧。
唯独少了一份激烈的缠绵。
因为他们的关系太特殊了。
谢凛把姝朵捧得太高,在这段关系里,在他还配不上她之前,他不希望有逾越的举止。
三个月后。
图书馆自习室。
钢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沙沙声响,谢凛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姝朵趴在对面的桌子上,用吸管戳着奶茶里的珍珠,突然伸脚在桌下勾他的小腿。
“别闹。”谢凛头也不抬,左手却准确捉住她作乱的脚踝。
拇指恰好卡在踝骨凹陷处,带着薄茧的指腹若有似无地蹭了蹭。
姝朵顿时像被捏住后颈的猫,咬着吸管含糊道:“我无聊嘛。”
谢凛终于抬眼,在她被吸管压出齿痕的唇上停留两秒,突然推过来一张草稿纸。
上面是道复杂的微积分题。
谢凛一脸淡定说道:“解出来就亲你。”
姝朵瞪圆了眼睛,一向最冷淡自持的谢凛竟然会跟她提出这种要求!
这太不科学了!
“怎么?不想做吗?”他挑眉看着她。
姝朵立即摆正姿态:“谁怕谁?”
她拿起铅笔唰唰写下答案,然后将草稿纸推到谢凛面前。
谢凛低头看了一眼,合上书本,在周围同学震惊的目光中俯身过来,轻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奖励。”他抵着她额头说,指尖把玩着她发烫的耳垂。
……
晚上。
姝朵赤脚溜进厨房,从背后抱住谢凛的腰。
他正在煎蛋。
“怎么进来了?”谢凛关火转身,沾着番茄酱的指尖点在她唇瓣上。
姝朵舔掉唇边蹭到的酱汁,突然被他托着臀抱上料理台。
谢凛的吻落在她锁骨时带着番茄的甜香。
“等等...”姝朵揪着他微卷的黑发,声音里带着笑意,“锅要糊了...”
谢凛的唇沿着她的颈线游移,含糊地应了一声:“不管它。”
姝朵能感觉到他呼吸的热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她忍不住仰起头,给他更多空间。
谢凛的手掌稳稳地扶在她腰间,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敏感的皮肤。
“谢凛...”她轻唤他的名字,尾音被他突然覆上的唇吞没。
谢凛的吻从她的唇移到脸颊,耳垂上的黑色耳钉磨得姝朵的肌肤有些痒。
“唔...”姝朵敏感地缩了缩脖子,“你学坏了...”
谢凛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跟你学的。”
正当两人沉浸在亲昵中时,厨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王叔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小姐,老爷的电话。”
姝朵猛地推开谢凛,脸颊绯红:“爸、爸爸?”
谢凛迅速后退一步,他转身关掉炉火,假装专心拯救已经焦黑的煎蛋,但通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姝朵跳下料理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摆,接过王叔手中的电话:“喂,爸爸?”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威严的声音:“朵朵,下周是你母亲的生日宴会,记得准时出席。”
“我知道了。”姝朵偷瞄了一眼正在假装忙碌的谢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能带个人一起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谁?”
“我男朋友。”姝朵说得理直气壮,看着谢凛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更长的沉默后,父亲只说了一句“到时候见”就挂断了电话。
姝朵把手机扔到一边,蹦跳着回到谢凛身边,从背后抱住他:“我爸爸想见你。”
谢凛心下一惊,手中的锅铲差点掉进锅里。
“下周三,我妈妈的生日宴会。”姝朵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你要穿得帅一点。”
谢凛侧眸凝视着她,喉结滚动了一瞬:“好。”
……
两天后。
谢凛没想到谢父竟会光明正大找上门。
那天晚上,他和姝朵像往常一样并肩走出校园。
谢凛走在姝朵身旁,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引得她转头瞪他,却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谢凛!”
一声暴喝突然从身后传来。
谢凛的身体瞬间僵直,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十五年的噩梦,无数次午夜惊醒的源头。
姝朵明显感觉到谢凛的变化,她顺着声音望去,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大步向他们走来。
男人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血丝,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躲得挺好啊,小畜生!”男人几步冲到谢凛面前,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在夜间格外刺耳。
谢凛没有躲。
那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左脸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他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却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你是谁?”姝朵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谢凛的手臂,将他往自己身后拽。
男人这才注意到姝朵,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哟,这就是包养你的富家女?长得确实不赖。”
谢凛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一把将姝朵拉到身后,声音低沉得可怕:“别碰她。”
“怎么?现在知道护着了?”男人嗤笑一声,声音故意提高,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小时候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硬气?”
谢父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剜开谢凛结痂的旧伤。
他感到血液在耳膜里轰鸣,左脸颊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耻辱感。
——他最不堪的过去,就这样赤裸裸地摊开在姝朵面前。
谢凛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不敢回头看她,怕在她眼里看到怜悯或厌恶。
“一千万。”
姝朵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她从谢凛身后走出来,帆布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父一愣,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什么?”
“我给你一千万。”姝朵从包里抽出一张支票本,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条件是,你永远消失在谢凛面前,断绝父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