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这孩子,回的这么绝?
我给你姐提的这头子,男方条件好,男孩是接他爸的班,是铁路工人,那可是铁饭碗的工作!”
三丫说:“有这么好的条件,咋不找个城市的姑娘呢?最起码肩膀一是齐!
我们家不合适!”
金明接嘴道:“乖!你吖,你怎知就不合适呢?
我们家也不比谁家差!”
三丫看了金明一眼,“你答应了?”
金明:“昂!说成了,大丫还可以在娘家过,那孩子休假回来,大丫就回家,不在家时,大丫就在咱家!”
三丫白了金明一眼,“喊你一声爸,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爸嘞!
你是生我们胳膊,还是养我们腿了?
你竟然瞎当家?
我大姐的婚事,我大姐自己做主,轮不到你当家!
你是不是安生日子过得让你找不着北了?”
老妇人见状,单手掐腰,伸手指向三丫,“你这孩子,咋说话的?
明子再不好,你也不该看不起他!
养父也是父,没有他,你们娘几个也在这里站不住脚!”
三丫:“在这里站不站住脚也不是你说的算的。
有我妈在,就凭我妈给他生两个孩子,就能在这里站住脚。
我爷爷活着的时候,也没有托大,自己硬当家做主做任何事,都是和我大姐商量着来做事。
你再能还能能过爷爷?
别忘了,这个家,没有大姐撑着,你以为谁又能看得起你?
没有撑家的料,就别做撑家的主!”
三丫指责完金明。
又指着老妇人说:
“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家不欢迎你!”
老妇人往大铁门上一靠,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指着三丫说:“小丫头,你别狂,你今年也有十四了吧?别看你长得漂漂亮亮的,到时有老婆子我在,你也别想说一门好婆家。
只要有人来提,提一头,我就给你扒黄一头!
不信,你就打我话上来!”
曹明池冷笑一声,“你能耐真大!
你以为人人都听你的?
事非好歹,只要是有脑子的人,谁个不会分辨对错,由着你一个外人牵着鼻子走?
再过四五年,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能耐到有多大?
小舅子,到时候,你若败坏我侄女儿的名声,别怨我剥你皮!”
老妇人手指曹明池道:“哟?瞧你那个熊样罕,你又是谁?你敢剥我的皮?
我汪庄人最护短,到时候你剥一个试试?
你一个外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三丫抢白道:“他是我大爷!你说可有份?
比你更有份。曹圩曹明塘是我干爸,他家里的是我干妈!
即便我不住在这里,我也有去处。你想威胁谁?
何况我们户口都在这里,户主还是我爷爷的名字,等哪天我大姐得空了,把户主改成我妈的名字,这个家就是我妈说了算。”
兰丫指着金明,“你要不安份,就把你一个人分出去单过。
等熠熠和烁烁放学归家,知道你硬当家做主管大姐的事,你看看他俩可生你气?”
老妇人巴掌一拍,“五六岁小孩知道什么?明子,别听你这皮闺女瞎咧咧!
他们娘几个吃你的喝你的,你连这个家都当不了,也白长裤裆里的那二两肉,你还算个男人熊吗?”
曹明池恼怒,手指着老妇人指责,“你一大把年纪当着孩子面说的什么浑话?”
然后又看向金明:“明弟,不是哥说你,你听她说的什么浑账话?你以为她是向着你说话?
哼!她就是搓乎你小猴上树,就想看你们家的笑话!
几个孩子心里都是有成算的,不该当家的事情,不要硬当家,到时候收不了场,还落得小孩子们都讨厌你!”
金明被说得,白净的脸上现出不好意思的红晕来。
就在这时,金旺带着双胞胎放学回来了,逮眼看到自家大门里门边处,地上坐着一个老太太。
三兄妹心中纳闷,小烁烁就连忙走到三丫跟前问:“三姐,她是谁?为何坐在地上?咋没搬个板凳给她坐呢?”
三丫说:“她是你爸带回来的媒婆,也是小行的姥姥,来给咱们大姐说婆家的。
烁烁,你认为你爸该不该替大姐做主?
如果你认为该,明天,我就和大姐还有旺旺回临淮去!
没有爷爷奶奶了,这个家猴子也想当大王!”
金明:“你!目无尊长!不看我打你!”
三丫:“打我?行啊,你晌午别吃我做的饭。”
然后对曹明池说:“俺大爷,你看我目无尊长,不尊重长辈,你还要认我这个侄女吗?”
曹明池笑,“认!你就是我亲侄女,我弟弟的孩子。咋不认?
看我给你买的衣服鞋子。”
曹明池忙把给三丫买的衣服鞋子都一一拿出来给三丫看。
老妇人插言说:“不要脸!你买这些东西,还不是在哄这个小炮杖,到时长大一些,给你那侄子做媳妇?
你当我不知道你又能有几分好心?
还不是早有预谋?”
“老谢,你放屁!我不跟你一个寡妇一般见识,如果你是男人,我早都削你了!
如果你不死,你能看到,我们曹家绝不会让金梅做儿媳妇的,我们全家都会全心全意爱她疼她护她,把她当公主一样宠!”
那老妇人娘家姓谢,也是谢庄的人。
汪庄人都喊她谢氏,或者是小香娘。
男人得了黄病,死有十几年了。
她一个人拉扯四个闺女,没有儿子,其实也算是苦命人。
曹明池和她都认识,以前年轻时候在一起扒过河段。
金旺一言不发地进屋,把书包放下,然后又走出了屋,对三丫说一声:“三姐,快做饭吧,我去喊大姐来,她的事她当家,任何人都没有权力!”说完就走出大门,一溜烟儿跑了。
小烁烁走到金明跟前,”爸,你是不是觉得咱家日子过的有点舒坦了?
你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别忘了,是谁撑起这个家的?
大姐姐为了照顾我和哥哥,还有奶奶,她连考上的中专都不去念了,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你可知那将会是大姐姐一辈子的遗憾?
你可体谅过大姐姐的心情?
若是惹大姐姐不高兴,我和哥哥都不喜欢你!
我们都跟着大姐,随便你一个人爱怎么当家就怎么当家去!”
金明看小女儿绷着小脸,对他一通指责。
他就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同手同脚,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