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贵人瞧瞧这株清香童草——”她声音像浸了蜜的酒,尾音拖得老长,玉葱似的指尖轻轻拂过玉盒边缘。
“八阶灵药本就难得,何况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稀罕物?昨儿个奴家替阁主清点库房时,这草叶子上还凝着露水呢,那味道啊……”
她忽然凑近前排男子,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发烫的耳垂,轻笑道:“比诸位怀里美人的胭脂香还要勾人三分呢。”
话音未落,地字七号包厢率先传来闷雷般的男声:“三颗黄魂石!老子的兄弟正缺这草吊命!”
狐妗妗抬眼望过去,指尖金铃突然轻响,眼尾微挑时露出狡黠笑意:“地字七号的爷果然豪爽,不过呀——”
她忽然转身,纱裙扫过托盘,露出童草根部缠绕的金色细纹,“诸位可看清了?这草是极阳之体,配阴属性功法的人服用,可是要爆体而亡的哦。”
场中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玄字五号包厢忽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帘子掀开一角,露出半张敷着白粉的脸,涂着黑唇的女子轻咳两声:“五颗黄魂石,天仙阁愿以《寒潭秘典》残卷换这株草。”
狐妗妗睫毛轻颤,指尖在托盘上敲出哒哒节奏:“玄冰阁的典籍自然是好的,只是还没到起拍价呢……”
她弯腰从袖中甩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绕着托盘缠了两圈。
“奴家听说黄字区有位贵客带了东海鲛珠来?那珠子若是拿来换草,可是能让童草药效增三分呢~”
话音刚落,黄字九号包厢传来苍老笑声,青铜门窗缓缓打开三寸,露出半枚泛着荧光的鲛珠。
“十颗黄灵石,再加这枚上品鲛珠。小娘子可别告诉别人,老头子我是给那不成器的孙子换的……”
狐妗妗忽然直起腰,九条尾巴在身后舒展开来,眼尾朱砂痣在烛火下妖冶异常:“黄字九号的爷果然疼晚辈,只是——”
她抬手抛起玉盒,童草在半空转出金色光轮:“奴家听闻楼上天字号包厢今日有位贵客亲临,不如……”
全场呼吸一滞。狐妗妗指尖金铃猛地炸开一串脆响,玉盒稳稳落在掌心,她舔了舔唇,眼尾丹蔻扫过最顶层的暗金色帷幕:“要不……请天字号包厢的大人给咱们开个价?”
场中鸦雀无声,唯有她耳尖血红色的坠子还在轻轻摇晃,映得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愈发勾人,像是等着猎物主动撞进陷阱的千年狐妖。
“妗妗姑娘如此动人,怎就轻易暴露本公子呢!”
雕花窗棂轰然洞开,鎏金灯火中,身着月白锦袍的“少年公子”斜倚窗框,指尖转着枚鎏金折扇,露出下颌处那颗朱砂痣。
本该是男子装束,偏生眉梢眼角含着三分柔媚,束发玉冠下漏出的几缕碎发,被狐妗妗的尾风卷得轻轻扬起,倒像是哪家偷跑出来的贵女,偏要学男子充风流。
黄字九号包厢的青铜门“砰”地震响,苍老嗓音裹着怒意炸开:“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十颗黄魂石加鲛珠已是天价,你还敢——”
“十一颗黄魂石。”
苏乐柠截断话头,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把羽扇,扇子“唰”地展开,扇面上“踏雪寻梅”四个字写得龙飞凤舞。
“再加三瓶玉露清颜丹。”她眼尾微挑,故意将“清颜”二字咬得极重。
场中某些炼药师顿时响起低笑——这丹药专破易容术,显然是在暗指对方藏头露尾。
包厢里传来瓷器碎裂声,狐妗妗九条尾巴卷着托盘后退半步,指尖金铃颤出乱音。
苏乐柠抬手抛扇,扇骨精准点中包厢檐角铜铃,“当啷”声里,她从袖中抖出半块刻着海浪纹的令牌:“再加赤灵樾通行令半枚,如何?”
全场倒吸冷气。
赤灵樾可是兽族底盘,通行令可是仙族与兽族生意往来的唯一凭证。
即便只有半枚,在赤灵樾边缘也是认可的。
黄字九号的男子显然认出了令牌,声音骤然低哑:“你……你是兽族之人?”
“据我所知,这玩意儿是给仙族的。”苏乐柠并没有正面回答,屈指一弹,折扇稳稳飞回掌心。
楼下更是议论纷纷,与兽族交易往来的人中他们也认识不少,这黄毛小子难不成是哪家公子哥?
“晚辈想要这株童草,前辈若不肯割爱……”她忽然歪头一笑,露出右侧梨涡,“晚辈不介意陪前辈玩上三天三夜,看谁先撑不住。”
气氛瞬间凝固。
能在唯一的天字号包厢的人,岂是普通人能够得罪的?
狐妗妗舔了舔唇,刚要开口圆场,却见黄字九号包厢“轰”地爆发出灵力波动,青铜门被震得粉碎,灰发老者怒目圆睁,指尖法器泛着寒光:“小丫头片子敢耍我!今日不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