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头镇休息了两日,该采买的东西也采买齐了,卓克王子一行打算出发了。
正用早饭之际,就有姑娘寻上门了,手中拿着枚并不起眼的玉佩。
她用东临话大声喊着。
“我要见昨夜与我共饮酒的公子!他钻了我的花帐,就得娶我!可他却逃了!”
卓克王子闻言,一口粥全部喷了出来。
他忙接过浮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这才低声对许知意解释。
“在我们东临,到了成亲年龄的姑娘,家中都会为她们搭建一处花帐,若是遇见心仪之人,便可将那人领回去,咳咳......春宵一夜后,接下来就要准备婚礼了.......”
这简直颠覆了许知意的认知。
东临的民风这么彪悍吗?
“卓羽这个浑蛋,昨夜钻了人家姑娘的花帐,结果不告而别,现在人家寻上门来了!”
许知意不由抚额,同样压低了声音问。
“那二王子在何处?”
“不知道,早上见他房门紧闭,想着他还在睡,就没喊他。”
卓克王子朝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赶忙小跑着去找卓羽。
不一会的功夫,侍卫又跑回来,附在卓克王子耳边说了几句。
卓克王子脸色大变,忍不住一拍桌子。
“那浑蛋又跑了?”
侍卫尴尬的将手里的信交到卓克王子手中。
“二王子留了信,随身的衣物也都不见了.......”
信上就写了一行字: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然后就没了.......
许知意暗道,卓羽这是话本子看多了啊,连绿林好汉的这一套说辞都用上了。
那姑娘依旧叫嚷着,身后又多出几名膀大腰圆的壮汉,看着与她的眉目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姑娘的兄长。
卓克王子一甩手中的信。
“喏,拿去给那姑娘自己看!人是她自个领去帐子的,看不住人怪谁?”
姑娘每一个字都认得,可连在一起就不明白了,她怒目看向大堂中沉默吃饭的众人。
“他这写的是什么意思?”
最怕气氛突然安静。
姑娘气的跳到一张没人坐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众人。
“本姑娘再问一遍,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人在哪里?”
方才去找卓羽的侍卫在卓克王子眼神的威胁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站出来。
“就是.......这信意思就是.......他走了!”
姑娘脸色大变,叉着腰,手腕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走了?走去哪了?我不管,他钻了本姑娘的花帐,就必须要对本姑娘负责!我劝你们赶紧把人交出来!”
许知意一行人听不懂,只默默吃饭,更是连个眼神也没给那闹事的姑娘。
卓克王子嗤笑一声。
“男欢女爱,都是你情我愿,人好端端睡在你的帐子里不见了,我倒还想问姑娘要人呢!”
姑娘转头盯着他,一张脸涨得通红,许久后,她才勾唇一笑。
“他走了也没事,你留下来娶我也是一样的!”
她身后的壮汉们突然爆发出笑声。
“妹子的眼光就是好,瞧着这个比昨晚那个还要俊一些,干脆今天就成亲吧!”
姑娘理直气壮的一抬下巴。
“你收拾一下,随我走!我们今天就成亲!”
他们现在虽然不必四处放牧了,可祖先传下来的习俗依旧刻在骨子里。
草原成亲不看什么家世背景,只要两人互相爱慕就够了。
拜天拜地,再拜过神鹰,喝一场酒,吃一顿肉,婚事也就算是成了。
姑娘见卓克王子无动于衷,甚至还给旁边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夹了筷子菜,登时气得脸色铁青。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几步走到卓克王子面前,一扯他的袖子,语气十分的桀骜。
“本姑娘能瞧上你也算是你的福气了!我阿爸可是这乌头镇的镇长!以前还是部落里的首领!你占了一个大便宜,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东临使团的人暗叫一声不妙。
果然,下一秒,卓克王子脸上的笑就褪得一干二净,眸中杀气腾腾,一把将那姑娘的手甩开。
姑娘一愣,明显没想到她已经自曝身份了,眼前这俊美非常的男子竟还敢这样对她。
“别给脸不要脸!这事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别想好好走出乌头镇!”
姑娘名叫阿依娜,上面有六个哥哥,直到生下她,阿爸满心欢喜,如珠如宝的宠着。
乌头镇人人都讨好她,她只要在街上转一圈,就能收获好多的小玩意儿。
为此,才养成了阿依娜骄纵跋扈的性子。
可她眼界也高,镇上爱慕她的人可以绕城三周,可她一个也瞧不上。
好容易和卓羽看对眼了,结果一睁眼,发现那人不知道何时跑了。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跑了还是其次,关键那男人虽钻了花帐,却根本没有碰过她,但别人不知道啊。
所以今天她必须要个说法。
也必须要拉一个人成亲,否则她在这乌头镇再也抬不起头了。
这么想着,阿依娜又忍不住伸出手。
“再敢用你那脏手碰我,我不介意砍了!”
卓克王子声音平静,唇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冲着阿依娜挑挑眉。
“不信你可以试试!”
许知意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看着他满身裹挟着的寒意,和眸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就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有心想劝两句,可看着面前姑娘那不善的目光,还是闭紧了嘴巴。
算了,还是吃饭吧。
大堂里明明坐满了人,可此刻却静得可闻针落。
松蓝戳戳一旁的东临侍卫。
“王子和那姑娘这是咋了?我看着好像快要打起来了。”
侍卫悄悄呼出口气,低声做起了几人的翻译。
“那位姑娘要找二王子,但二王子跑了,现在又让卓克王子跟她回去成亲......”
松蓝,“........”
真是离了个大谱。
弟弟把人姑娘睡了之后逃之夭夭,结果负责任的成了自家的哥哥!
这还真是亲弟弟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柴厨子也觉得十分无语,干脆埋头干饭。
陈府医把剩下的半碗粥一股脑喝了,这才一抹嘴。
“啧啧,今天又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