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西洲忍无可忍,怒气冲天的拨开人群。
“裴北北你闹够了没有?随本王回府!”
声音都气得有些颤抖了,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裴北北一嘴的血,地上还有两颗被打落的牙齿。
“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又没说错,许知意本来就是您不要的弃妇,一个贱蹄子!”
祁西洲额上暴起青筋,忍耐的对着何陵景道。
“还麻烦何少卿抬抬脚!”
何陵景不为所动,目光似淬了毒的刀子。
“当众对陛下亲封的长安郡主口出恶言,其为一罪,轻薄东临王子,行为不端,其为二罪,明知有错,却死不悔改,其为三罪,臣敢问安王,平时就是这样管教府中妾室的?这就是安王府的规矩吗?”
裴北北才一抬头,复又被何陵景一脚踩了回去,她甚至听到了一声轻微的骨头碎裂声。
她觉得何陵景只怕是真的会杀了自己。
祁西洲嘴唇动了动,正欲开口反驳,却见到卓克王子缓缓的蹲在了裴北北面前。
他修长的手指中夹着片破了的瓷片。
“本王子守身如玉二十年,清白竟被你给毁了,你说说,本王子该划你哪里才好呢?”
朝臣们听闻此言,嘴角不自觉的抽搐几下。
许知意也忍不住按了按眉心,依旧一言不发。
裴北北吓得瞪大双眼,酒意瞬间消散,求饶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拼命摆手,呜呜啊啊的,却挣脱不开踩在脸上的那只脚。
“哦,你说左脸啊?那好,本王子也不是那等不讲道理之人,吃亏就吃亏吧!唉.......本王子脏了!”
出手利落,祁西洲压根来不及阻止,裴北北的左脸登时鲜血如注。
卓克王子站起来,掏出帕子仔细将每根染了血的手指擦干净,唉声叹气地看向朝臣们。
“你们可要替本王子作证啊!这女人她不要脸,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想.......想睡了本王子!这还真是......让本王子日后如何有脸出去见人啊!”
言辞恳切,语调悲怆,捂着自己的胸口,仿佛是一个惨遭蹂躏的女子。
朝臣们的眼角不由的跳了又跳。
许知意索性偏过头,瞪一眼正在偷笑的浮生。
浮生觉得这个东临王子还真是有趣,明明把人教训了,还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要是他以后都这样维护自家郡主,那可就太好了。
裴北北大脑一片空白,脸上和嘴上的伤已经疼到麻木。
恶狠狠的盯着许知意。
“贱......人!啊!”
众人就见到裴北北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然后重重砸在盘龙的白玉柱子上。
这一下可摔得不轻,裴北北直接晕死过去。
祁西洲指着何陵景的手都在发抖。
他自是不在意裴北北的死活,可那也不代表别人就可以打她,这简直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怎么,安王有意见?人是微臣打的,若陛下要论罪,尽管来丞相府找臣就是!”
“知意,清晨,随我回府!”
何清晨抓着裴念川的手腕,生怕他再冲上去给周珍几脚。
“裴哥哥算了,她都被你打成那样了。”
裴念川梗着脖子,声音大得简直能震破人的耳膜。
“她往那酒里下了迷药,欲对本世子行不轨之事!这样寡廉鲜耻的女人,怎么就教训不得了?”
“清晨你放开我,本世子今日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不然不知下一个被她霍霍的人是谁了!”
周大人的夫人抱着女儿,哭到泣不成声。
“裴世子你别污蔑珍儿,她不过就是给你敬杯酒,哪里.....哪里有你讲的这般龌龊!珍儿你醒醒啊,呜呜.......”
众人这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一档子热闹的事。
一个个的赶忙又转过来,继续担任起吃瓜群众的角色,看得是聚精会神,津津有味。
公子哥们也是摩拳擦掌。
打起来,打起来!
裴念川反正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索性破罐子破摔,冲上去,又梆梆给了昏死过去的周珍两拳。
“好不容易有人肯嫁给本世子了,你竟然敢当众摸本世子的手,清晨啊,你得相信我,我还是干净的!”
何清晨,“.......”
羞得恨不得把裴念川给塞进祖坟里。
周珍指尖才碰到裴念川的手背,就被裴念川一拳击中了鼻梁。
哪来的时间非礼他......
反正她的那杯酒里有没有迷药裴念川不知道,但反正警惕着总没错。
再观周夫人那一脸心虚的表情,在场的都是人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那周珍生的实在太过丑陋了,她是怎么敢对裴世子生出那般心思的?
裴念川可是定国公的遗腹子,就算是纨绔,那也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何况人家已与丞相府的姑娘交换了庚帖,就等着成亲了。
刑部侍郎的女儿还真敢肖想啊!
定国公夫人也觉得浑身无力,恨不得把他重新塞回到肚子里。
再怎么说,打女人也是不对的!
何清晨无法,凑到裴念川的耳畔低语。
“你要是再闹下去,我就不嫁给你了!”
说完,转身就跟着许知意走了。
裴念川,“.......”他可是在扞卫自己的清白啊!
“清晨你等等我!我错了,我不该打她,就应该直接把她那只伸向我的爪子给砍了!”
朝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头顶上飞过一群乌鸦。
裴世子啊,你还是再多打周珍几拳好了!
卓克王子也朝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
“看了这么场大戏,本王子也累了,这平昭的除夕果真是与众不同啊!本王子可算长了见识了!回到东临,也要让父王安排几场这样的大戏看看!有趣,真是有趣!”
一出接一出的,可不就出话本子里讲的那些有意思多了!
朝臣们领着家眷也纷纷告辞离开,刚刚还热闹的栖凤殿一下就安静下来,大家脸上都带着兴奋的八卦之火,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宣扬一番。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祁西洲面色阴沉,看着昏迷不醒的裴北北,真恨不得上去补上几脚,才好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