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君\"啪\"地把电话砸在桌面上，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他正在闭眼回忆亚瑟夫那些话，指节无意识叩击着桌面。正要深入推敲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木质台面上转着圈嗡嗡作响。瞥见又是陌生号码，他直接滑向挂断键。可屏幕刚暗下去又亮起来，来电提示像催命符似的不停跳动。
\"有完没完！\"他第四次按下接听键时，拇指关节都按得发白，\"你谁啊？\"
\"A先生好大忘性啊？\"电流声里传来金属刮擦般的怪笑，\"无缘无故扣了我的人，当没事儿发生？\"
\"打错了。\"A君作势要挂，对方突然提高声调：\"建议您先看看家人直播！\"他手指悬在挂断键上僵住，听筒里继续飘出毒蛇吐信似的声音：\"现在可不是赔点医药费就能了结的...\"
\"你们想怎样？\"他感觉喉头发紧。
\"这要看您诚意了。\"对方突然正经起来，\"建议查查得罪h·S保安公司需要多少赔偿金。\"A君\"咚\"地一拳捶在桌上，咖啡杯跟着跳起来——全球最贵的安保集团报价？这分明是敲诈！
\"对了，\"声音突然转柔，\"还有两件'伴手礼'您要不要？现在可以竞拍哦。\"A君气得手指死死抠住桌沿，声音都在发抖：\"送你们了！\"
\"哎呀那可太感谢了。\"对方突然笑出声，\"那我现在能代表他俩和您谈判了。您说这些走私记录和偷税证明...是卖给联邦调查局值钱呢，还是卖给您划算？\"
\"操！\"A君突然笑出声，后脑勺重重撞在椅背上，\"绕这么大圈子就为这个？少拿h·S唬人！你们到底...\"
\"看来您需要眼见为实。\"对方突然掐断通话。A君\"喂喂\"叫着跳起来时，新来电已经顶进来。
\"A先生，\"这次是机械音，\"我们经理托我问候U国船王的外孙。\"背景音突然切换成孩童嬉笑：\"爸爸！有叔叔给我变扑克魔术！\"妻子惊慌的\"你别碰孩子！\"被突兀掐断。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裤腰，A君还没捋清思路，第三个电话撞了进来。
\"准备两千万现金。\"这次是电子合成声，\"明早十点上门取。\"
\"疯了吧？我哪来那么多...\"
\"您上个月给'天才操盘手'转的八百万黑账够判七年。\"对方打断道，\"剩下的用您海外账户补。放心，我们会分期把证据寄给税务局。\"忙音响起时，A君才发现自己把钢笔捏断了，墨水正顺着指缝往下滴。
斐迪倚在船舷边吹着海风，指尖的雪茄火星明灭不定。
二十海里外，洛飞正把保镖和黑客铐在船舱铁架上，货轮鸣着汽笛破开夜色驶向公海。
与此同时，亚瑟夫被蒙着眼罩带进集装箱改装的密室，直到斐迪亲手替他解开束缚。
\"委屈你了。\"斐迪用雪茄点了点对方发红的腕痕，突然笑出八颗白牙，\"干得漂亮啊！居然真能从A君嘴里撬出东西。\"
亚瑟夫揉着手腕退后半步，后腰抵住冰凉的铁皮墙：\"老板，我...\"他喉结滚动两下，\"当时不该擅自行动。\"
\"年轻人嘛。\"斐迪忽然用雪茄戳在他锁骨处，烫得亚瑟夫一哆嗦，\"说说看，到底摸到多少真货？\"
\"就...就之前汇报的那些。\"亚瑟夫指甲掐进掌心，\"那些伪造的假账本，还有当着A君面格式化的加密文件...\"
\"够了！\"斐迪突然拍他肩膀，震落一蓬烟灰，\"没暴露咱们的暗桩就是头功！\"他从鳄鱼皮钱包抽出一张黑卡，金属边角在亚瑟夫眼前晃出冷光，\"密码六个零，带薪休假三个月——等我把烂摊子收拾干净。\"
亚瑟夫接卡时手指发颤，卡面烫金防伪线在他瞳孔里折出细碎金光。
集装箱顶的吊灯突然晃起来，远处传来货轮启航的闷响。
斐迪把证据照片一张张铺满整张红木办公桌，食指无意识摩挲着烫金火漆印章。忽然抓起三张跨境转账单对着吊灯细看，忽然又掏出放大镜核对某份合同的骑缝章，最后整个人陷进真皮转椅里长长吐了口气。
\"这小子...\"他对着空气笑出声，指尖在亚瑟夫手写的线索关联图上画圈。
牛皮纸上的红色箭头虽然没能直插A君命门，但密密麻麻的关联网足够让移民局那群鬣狗扑上来了。
手机在桌角震出蜂鸣声时，他正用裁纸刀削开新雪茄：\"章华？老东西还没松口？\"
\"那老法官办公室挂着三十年廉洁奖状呢。\"电流声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哗啦声，\"我把他女婿赌场欠债记录塞进匿名信了，但监察委那边...\"
斐迪突然用雪茄钳\"咔嗒\"剪断话头：“哦！这边已经拿到起诉A君的证据，找时间过来取走，时机成熟就出手，够判他七次终身监禁。\"烟丝碎屑簌簌落在亚瑟夫的调查报告上，\"等老头子后院起火，你记得第一个送灭火器。\"
按下结束键时，拇指悬在亚瑟夫号码上足足十秒。落地窗外飘来邮轮汽笛声，他眼前闪过亚瑟夫上周破解芯片加密时的侧脸——那小子摆弄专利模型的样子，简直像饿狼嗅到血肉。
\"可惜了。\"他猛地戳向删除键，金属机身硌得指腹发白。
斐迪又想起亚瑟夫的工作能力，拿起手机拨出号码却又紧忙按下红色键，原本想让亚瑟夫这段时间去帮洛飞的科技公司，以亚瑟夫的能力一定会对各种行业专利市场需求嗅觉敏感，也会干起来游刃有余，但想到亚瑟夫对自己了解的过多，怕日后给自己制造麻烦就紧忙挂断了。
转椅随着动作向后滑了半米，撞得身后青花瓷瓶叮当乱响。手机躺在满桌证据里自动锁屏，倒映出他扯松领带的阴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