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玉没有半分犹豫,直接上去把将保护在自己外侧的失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好容易那些火被灭掉,还没等他松一口气,他就听见了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顺势看过去,火已经烧到了机器的边缘,机器也撑不住,若是他们再不出去,机器爆炸的话,他们一个也逃不出去。
他没有多想,将姜眠拦腰抱起就要往外冲。
可这时,身后却伸出两只手来,抓住了他的裤脚。
顾延玉这才看见,倒在地上的顾诗情和秦安莲二人。
她们身上也已经大大小小的起了火,此刻表情非常痛苦,秦安莲已经没有能够动弹的力气了,唯有顾诗情还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裤子,嘴里喃喃着:“救救我......”
看着几乎要死在这里的顾诗情和秦安莲,顾延玉的心中也有一些恨意,都怪她们,把姜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他也知道,她们不能死在这里,要是她们死在这里了,姜眠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一边抱着姜眠往外走,一边喊道:“来人,这里救人。”
此刻经过大家的努力,室内的高温也已经渐渐降了下来,但即便如此,大家也必须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才敢从外面进去。
就连一向粗糙的阿金也不由得咬紧了牙关,原本想要学着顾延玉的方法进去,可他刚刚跨进去一步,就被里面的烟雾烫得将脚抽了回来。
他不信邪的再往里放了放脚,但脚底板刚触地,他就觉得自己的鞋垫都快被烫化了,踩在地板上像是光脚踩在火上一般。
看着顾延玉离去的背影,他不禁纳闷,顾总的腿虽然受过伤,但也确确实实是他自己的腿,这么高的温度,他是怎么才进去的?
而外面的林子川一直在努力传递着接水的工作。
直到看到顾延玉灰尘扑扑的抱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他才猛地将自己手里的桶丢掉,快步跨上去,焦急询问道:“她怎么样?”
不走近他看不出来,一走进就闻到一股近距离的烧焦味道。
不仅是从顾延玉怀中散发出来,就连顾延玉本身也有。
林子川脚步一顿,只见顾延玉的脸上手上脚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皮开肉烂的露在外面,看起来骇人极了。
他不过才进去那么一会儿,就成了这样,那姜眠的情况岂不是更加糟糕?
林子川的心不由得一紧,赶紧去看姜眠的情况,只见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顾延玉的怀中,原本白净的小脸此刻被烟熏得乌黑一片,她吊在外面的腿裤子几乎已经全烂掉,里面的皮肤也已经严重烧伤。
血顺着她的腿滴落在地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那白得透明的肌肤几乎已经看不见皮,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受的。
饶是坚强如林子川,此刻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他颤抖着抬起手,试图看清姜眠的样子,顾延玉却已经抱着姜眠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
他朝空中比了一个手势,原本悬停在空中的直升机马上开始有所行动。
五分钟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抱着姜眠进去,一边跟驾驶员说:“去医院。”
另一边,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一周后。
距离那场大火已经过了整整一周。
而蔚城关于他们的传闻也已经传了整整一周。
普通人看热闹,内行人却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尤其是法院和外贸部。
即便是万国华没有出来,但他靠着姜眠提供的资料也委托了人办事,凭借着线索,竟然在短短一周内,让所有人都开始震荡。
所有人不得不开始严查当年姜家的事情。
他们抓到了被关在地下室的叶沈,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更知道了秦安莲这个女人在背后的勾当。
一时间,全体哗然。
而在这段时间,姜眠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她在火焰中吸了太多的二氧化碳,严重中毒,能够保下来一条命,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事情了。
不过最主要的,是她不愿意醒过来。
顾延玉经过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后,在医院陪了姜眠两天,便起身去协助调查去了,所有那些人查不到的事情,他全部一一提供资料和材料,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进调查中,却总能在无形中第一时间发现奇怪的地方。
这让这场案件进行的十分顺利。
而另一边,秦安莲和顾诗情则被以嫌疑人的身份进行了看守。
她们受的伤也不比姜眠轻,但因为求生欲望比较强烈,分别在昏迷后的第四天和第五天醒了过来。
顾诗情的身上因为靠近仪器,即便她已经努力把自己从仪器上摘出来了,但还是被扎伤了。
严重的火焰和炸伤让她的手和脚都被包起来,更严重的,是她的脸,被救出来的时候被爆炸的仪器扎破了一只眼睛,头发都被烧光了,这让她的头部也几乎被包了起来。
浑身缠绕着的白色纱布让她看起来像个木乃伊一般。
更惨的是,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却发现她的嗓子因为在烟雾里待得太久,导致后天性的失声。
医生经过诊断,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顾诗情此刻浑身都不能动的被绑在床上,没人敢告诉她真相。
顾志毅和张凤都偷偷的背着她抹眼泪,而顾宇更是从未来看过她。
她只当自己只是暂时受伤了,心中还想着等她好起来,一定要把姜眠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只是这天下午,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床边。
她眨巴眨巴自己唯一能活动的眼睛,看向来人,突然感觉天边像是降下来一道彩虹。
因为来人,竟然是顾宇。
她激动得想要起身,却无奈自己被包的像个粽子一样,动弹不了分毫。
但她相信,自己这样一定会让顾宇更加怜悯她。
顾诗情眨眨眼,努力用自己的单只眼睛看向顾宇,诉说着她的思念。
“顾诗情,你的左眼瞎了。”
顾宇居高临下的盯着顾诗情,好像在说一句微不足道的话,随后像是在打量动物一样看着她:“医生说你的声带受损严重,以后只能当个哑巴了。”
“哦,还有你的这双腿,恐怕没法站起来了。”
他每说一个字,顾诗情那唯一一只眼睛就瞪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