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薇和沈知竹顿时瞪大了双眼，一时间都不好怎么开口。
老人家或许也知道两人在想着什么，只是默默摆手，像是安慰自己一般道：“没什么好说的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没什么看不开的，只是哭了我们大丫头了，下面还有个妹妹，自己的亲娘也是个尽添乱的。”
早已经流过不知多少泪的眼睛如今已经干涸，连悲伤的权利都已经被剥夺。老人家只能颤抖着，像是祈求一般对着两人说道：“你们是好姑娘，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看在我这个可怜老太婆的份上，多帮帮我们大丫头一把，她一直以来一个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沈知竹握住老人家的手，无比果断地答应道：“你放心吧老人家，小禾人这么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就算您不说我们也把她当妹妹看。”
“这我就放心了。”老人家颤颤巍巍地拍了拍沈知竹的手。
沈知薇和沈知竹默默对视一眼，她们从来没有想过何禾的遭遇竟是这般，或者说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堪称天崩开局的人生。
沈知竹第一次希望这真的只是一本小说，而她现在所看到的关于何禾的一切都是虚构的，至少这些苦难也是假的。
可惜她们有着上帝视角，却没有上帝的金手指，只能带着比别人更多一份的怜悯，无能为力地做一个旁观者。
有些事情或许多说也无益了，沈知薇和沈知竹还是安慰了老人家几句，最终走出了屋子。
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看着，她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自己内心的情绪，毕竟眼前展现在她们眼前的苦难都是无比真切。
屋外也是一片尘土飞扬，偶尔能看见能看到穿着破旧、打补丁衣服的村民在田间劳作归来，扛着农具，脸上满是疲惫。
有的人可能终其一生甚至都没有走出过这个村子，有些人走出去了，或许也和何禾一样，带着满身的伤痕的背负。
何禾洗完碗出来，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找到了她们，问道：“知薇姐知竹姐你们怎么不坐着，干什么呢？”
沈知薇调整好情绪，答道：“吃太饱了，就出来走走消消食。”
沈知竹也上前逗小女孩道：“柔柔就洗完碗了啊？”
小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自豪的表情。
没等沈知竹继续夸她几句，小女孩却突然别扭起来，揪着何禾的衣服，抿着个小嘴巴眼巴巴地看着何禾。
何禾笑道：“自己说呀，姐姐们不就在这里吗？”
沈知竹蹲下来笑道：“怎么啦？柔柔是想跟我们说什么吗？”
“画画……”小女孩憋着嗓子半晌出声到。
沈知竹想起之前何禾带给她们的那副画，那就是小女孩画的。
“可以啊，是要和我们一起画吗？”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
沈知薇拿出买好的本子铺在小小的桌子上，再拿出买来的彩色铅笔，给一人拿了一只。
四颗毛绒绒的脑袋凑在一起，在一张小小的纸上唰唰地画着，一片欢声笑语。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人的手都变成了大花猫，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拿起大家共同完成的作品，发出惊呼，“好漂亮啊。”
沈知薇和沈知竹很是捧场，“对啊，柔柔画的很棒。”
小女孩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姐姐们也画得好。”
这乖巧模样真是招人疼，沈知薇忍不住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几个人和小女孩又玩了会，再帮着何禾给家里添置了一些必须用品，顺便打扫了一下。
何禾想拦着她们都来不及，特别是沈知竹，袖子一撸就过来了，别说拦着了，没直接把她推走都是好的了。
不知不觉忙忙碌碌，太阳快要下山了，几个人还得赶着回去，只得匆匆告别。
离开的时候小女孩恋恋不舍地揪着何禾的衣角，何禾摸了摸她的脸，安慰道：“柔柔乖，姐姐过几天还会回来，你在家里要听奶奶的话知道吗？”
小女孩乖乖地点点头。
纵使再不舍，生活也得按照原来的轨迹，三个人对着远处仍盯着她们的小女孩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回月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沈知薇和沈知竹没再逗留，和何禾分别后也回了家。
走到一半，沈知竹突然说道：“不行，我们去一趟悦悦家吧，今天的事不说出来我得难受死。”
沈知薇知道沈知竹是个什么性子，没有拒绝，两个人转了方向又去了秦悦悦家。
秦悦悦开门的时候见是两人有点惊讶，问道：“怎么了？你们不是陪小禾回家了吗？”
“亥，就是这个事。”沈知竹拉着秦悦悦，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悦悦。
果不其然，秦悦悦当时就红了眼眶。
“我没想到小禾居然会这么……”秦悦悦缩了缩鼻子，“我们以后一定得对她再好些。”
三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说完了事，沈知薇和沈知竹也就打算打道回府了，刚想转身时，却被叫住了。
沈知竹回头一看，“林可？怎么了叫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两人走上前去，林可则不好意思道：“见你们来了就正好也告诉你们，你们上次那个建议我想了想觉得确实不错，所以也打算开始做了，真没想到问了几家真有人答应了，就想着告诉你们一声。”
“这太好啦！”沈知竹叫道：“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随即沈知竹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我们可以来吗？我们想准备着高考。”
林可想了想，“可以是可以，只是这什么时候恢复高考也不知道，你们这么早准备行吗？”
沈知竹无所谓道：“就当早点准备啊，我们正好一周也有一天休息，刚刚好。”
林可想了想，答应道：“可以，那你们下周开始补课吧，我也好准备准备。”
一下子搞定了焦虑已久的事情，沈知薇和沈知竹只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都是齐刷刷地吐出一口气。